中华民工诗歌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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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麦芒》 ! C2 [" h, K( R: b0 \: ^& I4 z4 w南风撩起花大姐儿的裙子，在夏天的入口 拦截从乡村最低处传唱的民谣。大片的阳光 9 E6 x0 t. K7 N+ g站在麦芒上 ，说出被诗歌叙述的五月 锋芒毕露的爱情。日渐丰腴的时光 沉淀了汗水里的盐和被麦芒刺痛的 镰刀的弧度 . y# J- U3 }: N" V 1 F8 @) F! B# c; _' j, l      《晚炊》 % Q7 i* N' l- d8 `7 {0 w5 l如果把黄昏谱曲歌唱。必须绕过 # n: q3 l7 H7 L村前那条没有名字的小河，就像流水 2 @  X' p/ N3 M2 p* \' s流过石桥无须顾忌形式的转换。接近母亲的心跳 ' H4 R6 Y1 z2 K" e对应着秸秆的燃点。她的呼喊通过火炕 爬出屋顶的烟囱，乡村的胃 # ^8 C9 g( [2 e! G+ f! U5 P; u: g8 ]痉挛了 ; Z2 B" o0 u4 }) w% ?2 E        《锄头是春天的肋骨》 5 j9 }7 H$ k- w+ C: M2 ^/ n* v5 F' D0 k & Q# ^; i( A' T! _! Y) K在三月和春天之间，一声牛哞 划入雷声滚滚的间隙。土地复苏的低吟 % v) }- `. }; v/ E% [0 u! K) l/ {虚怀以待。一条蚯蚓捡拾着父亲去年遗失的钙和铁 锄头在父亲“锄禾”的姿势里打坐，入定 镶嵌在春风腰部最柔软的部位 6 d' d6 O! o: h0 o- u       《镰刀是秋天的隐喻》 : B) d. a; z  g" p# ~! B; [# O 父亲弯着腰，镰刀也弯着腰 : G8 O$ c& w, x2 R0 {$ n9 S他们一起参与了秋风的叙述。在秋天 7 }( l  q$ k3 [' V: @5 q这个只属于乡村的季节。父亲的汗珠 : U/ h- H0 U6 R, t滴在镰刀上，顺着镰刀弯曲得近乎完美的腰 , q: B0 a" F9 c' o$ [8 ~/ \; f滚动。滚成一粒盐 加剧了一位路过的诗人虚拟的饥渴 0 z: i) x2 Z6 q# a4 O/ O3 d+ W* }( k     《老屋是拴牛的桩子》 在两个二层小楼的夹缝，老屋 静静地杵在那，像古老的村庄做完最后一次深呼吸 * Q. n( s9 k# \4 i4 {4 [" ^发呆的喉结。像农村城镇化进行中 一棵忘了拔掉的拴牛的桩子。拴过爷爷   w! \( F- T& o1 K* S拴着父亲。父亲一直也没解下我的缰绳   F; U' `- o; B: A1 V) p2 Q4 D只是每天默默地给我松动、加长 8 O% d9 m  }2 ?: W3 n6 J. y* t" N 0 N* y) }, r( C2 R* g! Q . S% A4 O6 M$ B) `

《路口》 红灯。今天穿着能见人的衣裳 ) p! V% v$ c3 ?" v1 ]" q/ G冬日午后的阳光慵懒，天很蓝云很白 几只灰麻雀，倚着绿得夸张的松树 伸展羽翼梳理快乐的心情。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 6 R1 t' P. y2 S; s: n或许我很少抬头 ) L7 ]: S. G/ w) Q 绿灯。我的脚步变得轻快许多 ' j2 @# r* X3 k)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追上我，拍拍我肩膀神秘地说 - F. x- x- m1 ]* f: e5 I兄弟，办证吗？ 专科的、本科的——       《—1层》 23层的大楼刚刚竣工，我们就搬进了 比这座城市的正负零低一层的地下室，—1层 这里没有阳光，也没有风 . U9 ]/ K- U/ x比眼睛略大的小窗，正好能看见地平线上飘过的 , F6 b& p1 Z1 C5 V' Q# w5 O9 M. ~粉红的高跟鞋，闪着寒光的鞋跟 # M0 ]2 J' {3 I$ b已经习惯了俯视的兄弟，脖子酸了 目光被划伤。这是风湿的前兆 " c- f: ^5 q9 H5 f那个施工时举着相机乱拍脚手架的女记者，又来了 眼睛红红的。她说几个月前仰视我们的时候 被不知谁鞋底落下的城市里没见过的土，迷了眼   x8 I0 R; v* c$ n, k一直洗不掉       《在一场大雪到来之前》 , o0 Z5 O( t% V& O : y1 l! k6 Z; W1 E5 H8 X/ h楼宇夹缝涌来的风使暖的， 空洞的漩涡是黑的 & w4 M! t" Y6 y' y6 i2 T& k我的视野是白色的，并不代表哀伤 + _1 h$ r- Q# m0 m! P8 ~我的思想是静止的，在一场大雪到来之前 无比安静 我的眼泪是热的，在城市找不到容器 暂住证紧关着铁皮门，我在门口用嘴的热气哈着手 * C8 {* E; J/ p7 T. {7 Y把冻得麻木的脚跺得生疼。准备在一场大雪到来之前 恢复踏雪无痕的功力 8 K2 d: B& [/ L$ z' |, x2 D  L      《低处》 8 W# e8 m, ~! I % |1 O: P; L$ a. z( v# G* C8 e“农民工”这个名词，是翘起城市的杠杆 我们的身体，就是杠杆的支点 我们的心是土做的，无需呼吸 + k9 Q5 |* [3 `平稳的心跳不会加重大地的负担。承重 我们的腰，比一只没有棱角的陀螺 更坚韧 " r2 \) w: x7 F6 u 新来的，在准备离开的笔挺的背影里猫下腰 离开的，扬起风湿的脖子目不斜视 生根的，小心翼翼低辨别风向 + x- Y2 Y* A  X3 n0 P被压成尘土的，在前赴后继烟尘里 & H1 @3 Q8 W% o- D不悲不喜 $ T" a6 o3 p: F+ _

姚大侠

这九首诗都带着作者深切的体验和凝重的思索，表现了中国农民那几千年亘古不变的命运以及他们的后裔农民工的生存状态，体现出一个诗人应有的良知和责任感，意象疏密有致，诗艺驾轻就熟......说句心里话，每首我都很喜欢，让我感到难以取舍的是，这些诗每首都有亮点，可单挑出来，每首又都掂量不出力作。归其原因，无外就是尚停留在“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层面，作者只是“表现”，而没有“揭示”。对农民命运的根源挖掘得不够深入，对农民工的境遇揭示得不够大胆。农民的一切悲剧都深植于土地，可以说，地权，才是决定命运的关键。这里不便扯得太远，仅就“解放”前后的“打土豪分田地”，到所谓“土改”和“人民公社”的瞎折腾，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今天，农民也只有土地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权利意识的觉醒，良心诗人的代言，不仅涉及到更新诗歌理念，也需要同步提高现代观念。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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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侠 发表于 2013-1-23 10:58
这九首诗都带着作者深切的体验和凝重的思索，表现了中国农民那几千年亘古不变的命运以及他们的后裔农民工的 ...

9 Q' @2 C) H2 I3 W4 H2 l0 @9 @" _. K
2 W! a1 ?7 ]/ v" N谢谢姚编辑的精彩点评！
- f+ P! X: H/ e  j不仅涉及到更新诗歌理念，也需要同步提高现代观念

展大侠

姚大侠所言极是，让我们多关注底层生活，少点风花雪月。

黄锡锋

展大侠 发表于 2013-1-23 19:59
# T, w! d' u& o% |; L# a姚大侠所言极是，让我们多关注底层生活，少点风花雪月。

严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