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一个梦供安琪使用
诗坛把安琪呼为女巫其实并无恶意,我们理解的安琪确实是疯狂的词语建构者,她绝顶聪明大胆,胸中涌动着难耐的血。安琪的《今夜无眠》写到:你不能一伸腿,就跨进我梦里。天呀,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伸腿”怎么能跨进她梦里?并且:我把床翻到一半一个人说/焦虑还未开始/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摆弄枕头/把黑暗换成日光灯/再把日光灯换成手上的诗句/今夜无眠:安琪的诗以一种鬼迷、张狂却内敛的语言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真实触摸的感受,仿佛在无眠的夜晚也使你“如此小心”,“把黑暗换成日光灯/再把日光灯换成手上的诗句”,最后把手上的诗句在足够的时间里摆弄成安琪的梦,供“我”把身体放进去好好享用……《今夜无眠》,感觉诗人所指涉的“梦”实在有意思极了,这“意思”是一伸腿就能触摸到的快感,或是一伸腿就能触摸到安琪的灵与肉,诗人在“一伸腿”之间的想象张力延伸拉长时,“你用一个没有难度的词语陷害我//坐在我身边//假装不知道安静的安全的安安琪的安/无数人问我:安/或者不安却不知安和不安其实是一码事/其实那么多年你一直在/诗歌里比较疯狂/比较不在小说里(《赌徒》)走笔到此,读者不难看出我们有意把安琪这两首诗放在一起分析,绝没用一个肉麻的词语陷害安琪。这只是由于安琪诗中的一种巧合所致,我们索性沿着诗人的逻辑思维解读安琪,也许更能有助于挖掘诗人的诗歌审美内涵。尽管诗人的“今夜无眠”已超越了诗歌的美学骨架,实际上却成为诗人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中深深烙印着一个时代的精神胎记,这对于安琪来说由崭新的时代精神的乌托邦所允诺的抒写向度可能是另一个理想的精神寄托。可以从安琪“一直在诗歌里比较疯狂”得以佐证,这未必使诗人抒写城市的宏大象征转化为一个《赌徒》要省力得多。但是我们所理解的《今夜无眠》是代表着后工业时代的一种别无退路的选择,诗人对现代城市生活的真实体验,无意识中的凝缩和诗化语言的功能揭示一种超现实的社会形态。赋予城市现实的一种《赌徒》生活形式,是以隐性方式显示了现代性的逻辑发展,而现代性又似乎在一种梦幻的景观中被后现代意识所左右。
无论是安琪涉及灵魂的精神关照,对城市生活的重新认识,还是认识方式的实质性转变都将成为日益现代化的生活的一种精神负重。在城市与心灵之间,生存理想与社会背景之间,拷问人性的高尚与卑微之间,生命的顽强和坚韧之间,大多数时候生活并不是按照日常的思维逻辑演变,我们对底层民众生存抒写的坚韧与自身命远的抗争,呈现出一种力量的独特之美,使这种独特的诗意之美涌动对生命的诗性礼赞。在一个以经济为主导的多元化的物欲社会,诗歌如何发挥它自身的力量,一个诗人的良知,道义和自身的命运又如何与严酷的社会现实相较量,确定诗人的人生坐标,这不仅仅是一个诗歌的问题,也是每一个诗人所面临的首要问题。
十品成了风景中的背影
十品的《风景和背影》延长了我们的视线,《从指间滑翔的阳光》中,蒙尘的树杈间开始联想:看见十品如我看见他美丽的背影,还有呼吸时微动的鼻翼,不知何时才能触及到他《大裂谷》的疼痛,我们开始改变姿势作低飞的意象,穿过丛林,穿过潮湿不已的雨季,在河边短暂停留,却与相似的柔发,以及细眉的眼睛与《莲》相得益彰:从脸庞到花蕊,从白析的皮肤到挺拔的乳房,分解着那些美丽的传说,分解着诗人:一声不吭的庄稼都淹没在水里,淹没在远山袅袅的村庄,在风景的腹中受孕一位成熟的诗人——十品。
阅读十品字字珠玑的精美诗句,给人带来一份惊喜,一份感动,使人回味无穷。《风景和背影》中,十品绕了那么的圈子,转了那么长的弯路,读到最后诗句时,才突然发现诗人是在赞美小草赞美这个无人知道的“风景”,并且命名这一风景终于成了诗人不痛的视线。简单却隐藏深意,当风吹来时,“我的视线忽然被折断”,疼痛出现了,所有的风景都坍塌了/你的美丽背影失散在荒郊野外……当你仔细品赏时才会发现,文本中出现的四次“视线”都各有不同的寓意和视角:从延长视线,到视线折断,视线不痛,最后视线停在原处,才把小草迎风飘动的风姿推到了前台。诗人用“视线”贯穿文本,把物象幻化成可感触的意象,自然朴实,让人拍手叫绝,从而使语言的张力和内蕴的深厚暗藏诗文本中,更加深化和提升了小草不屈的生命力。十品的《梅花消息》比较他的《风景和背影》显然有所不同,诗人“立在想象的家园//鲜红的剑穗舞着一场雪/在梦中清秀无比/淡淡地浸出白晰的皮扶/寒霜落在额上/一年的梅花都是这般灿烂/一年的青春都在这深秋里/托付给遥远的北方……出神入化的神情/写着一朵梅花的飘零/看鲜血被淡化的过程//梅花在低语/时常将深秋遗忘……我们叹服于十品的诗歌语言的奇异辉煌,恪守着自己的审美追求,使美好感情的渴望和呼唤将生命的活力看作“深秋中坚硬的寒霜”,这种“出神入化的神情”暴露了一朵梅花被鲜血淡化的过程。诗人渴望的梅花消息,总会长成深秋般灿烂美丽的女子……眨着苍白的眼睛想象遥远的北方一位老人,越发将深秋托付……诗人放逐的情感、精神的救赎和审美超越功能互为渗透,由此生成一种自我反思的原罪心理,激活对梅花本质的感受,诗人对梅花本质的探询就是本质中的本质。一旦诗人摆脱了诗歌语境中所沉淀的语言并解放自己的感觉思维时,他就自然走在通往挽救语言和事物之间的审美道路上。成熟的诗人使用最纯真的语言应该是和自然最接近的人类语言。从这一角度来欣赏十品的诗歌特色,诗人用独特神奇的语汇将自然界中所指涉的物象,作为超越灵感沉淀的火花直接激发出来,成为征服自我与现实之间的寓意概念。诗人对美好生活的执着建立在一种背负沧桑的信念之上,如一股血流在十品的诗行里,并还原为无法抗拒的神谕。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他的诗人血质和精神追求,在诗文本的流动与呼吸中得到不断敞开。使一种物象被诗化的语言建构之后,诗人的想象力和自由创造空间,以至没有穷尽,更深刻更本质地契合了现代中国的民族意识和丰厚饱满的心理机制。
杨然:当代诗界之常青树
“独来独往,敢于自生自灭。与人对话,与神对话,与英雄天才对话,与疯子与乞丐与大师对话,与动物植物非生物对话。横竖是心灵自由,始终要神交宇宙,深入万事万物,把一切变成诗,一生中,只求百分之一的作品留下来,传下去,这就够了。写出来只要美感,抒情,过瘾,就好了,就舒服了。”——一个活泼、率真、重义的杨然跃然纸上。作为由教师、教导主任、校长到政协副主席,他一路走高,可谓“官运亨通”,其实他的骨子里装的是诗歌。他刊登在《名作欣赏》、《诗刊》、《青年文学》、《星星》的一大把组诗、长诗《歌唱生存》、《祖国之诗》、《怀念%%英雄》、《歌唱生存》等,让那些想通过名刊大报获得身份证明的诗人羡慕不已。因此我们说杨然是位诗歌常青树,是20年来中国当代诗坛的活宝与亲历者。今年是抗战胜利50周年纪念年,他的《怀念%%英雄》:“我知道所有的信念都在流血/石头和眼睛剩下最后的吼声//如今我翻遍幻想中的纪念册/目睹没日没夜鬼子们的烧杀掠抢//从哭歌中听痛中国/从危机中爱痛中国……”作为中华民族子孙,如果对这一沉重的血腥历史熟视无睹,那他就不配称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诗人从歌中听痛中国,从抗战的烧杀抢掠中爱痛中国,足以显示他爱国的高贵品质,令人感动。尽管杨然的诗歌在与历史暴力的对抗中意识到自由、尊严、国格、人道等把握的审美旨趣,最终未能摆脱与现实的关系,他对历史的精神担当无疑从文化与历史的视野深入诗歌的骨质。我们读杨然,可以从他的思想领域不断延伸到他对暴力的抗争,一个不断充盈和内蕴不断深厚的精神磁场,震撼着现代人的心灵世界。诗人在物质象征与消费欲望的重压下摆脱出来,使语言的审美具有思想与艺术的双重魅力。杨然的诗歌宛如历经风霜后的秋天果实,飘逸超拔,颇富弹性与张力,又融合到当代社会的万千意趣之中。
杨然坚持诗歌的固有道德:抒情、言志、叙事,通过自然的感悟和魅力,运用意象和幻象,依据语言的张力、密度、内涵美、歧义性和空间韵律的形式,完成精神世界的倾述。诗人诗人,以诗载人,人不离诗,诗不离人。与其人交往,必思其诗。与其诗交往,必想其人。诗歌除了灵魂的表达,其它争论都是技巧范畴的事情。他的致“第三条道路主编的一封公开信”、“第三条道路100想”、“三道内参”、“扫道网幻”完全是大手笔,让一些自称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却又“羊头狗肉”的机会主义者汗颜。现在我们还要为他送上一顶桂冠——第三条道路理论家。
李霞:对第三条道路条分缕析
李霞最早的评论文章发表在1999年的《诗探索》上,在《汉诗新世纪:诗人写作或我的写作》一文中他呼吁:好诗在哪里?好诗在诗人“我”的写作里。近年来,李霞突然在第三条道路理论上卓有建树,我们被他的“盼望第三条道路诗群尽快出现诗坛公认的大诗人,尤其是杰出诗作。”的强烈呼声感动。李霞的立论具有取材广泛,手法灵活等特点,作者对过去和当下诗坛了如指掌。无论作为西方后现代的颠覆,还是作为东方前现代的狂歌当哭,背后都有一种隐然的痛楚纠缠着作者的良知。“中国现代诗歌已进入前所未有的繁荣期和活跃期,好象也可以说现代汉诗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大众化运动,其实它不过是在收复失地。虽然不排除一些名利之徒投机钻营,历史已说明大众化不是诗歌的福音,而是诗歌的丧钟。”(李霞:《第三条路写作思想》)。李霞在这里强调大众化为什么不是诗歌的福音,却说是诗歌的丧钟?从这篇自由酣畅的论文中,可以洞察他理论的丰满血肉、智性十足,达到了学识与才情的结合。李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思想》条理清楚,思路明确,阐述了“第三条道路的问题”和“第三条道路的对策”,在平实老练的文笔中深藏着作者的学术智慧和深厚的知识功底,同时又保留对文本的审美旨趣和理论批评的艺术良知,达到了灵性和智慧高度一致。
李霞的理论批评近年来初显峥嵘,他的《九十年代汉诗写作的新迹象》、《21世纪:网络涅槃汉诗》等论文,不同程度上呈现出作者的敏捷与韧性。李霞对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的染指着墨,对第三条道路推波助澜的舆论导向是否意味着第三条道路渐成气候?他理论批评的现实意义在当代诗歌史的宏大结构中是否意味着“诗歌多元写作的时代提前到来?”(李霞:《第三条路写作:结束?开始?》)。
在李霞理论的背后,不能不提李霞的诗歌创作,他出版的诗集《一天等于24小时》分为四部分:一天等于24小时;岁月的指纹;为爱渴望及7篇理论文章,标题为《诗歌思想:危险或者游戏》。开卷之作《一天等于24小时》:在庄稼与泥土之间/生死/只是从子宫到坟墓的游戏//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我现在仍迷惑不解//头次遗精/说是猫钻进了被窝/它叫春的声音/却真难听。该诗采用:导论,第一、二、三编和结论五部分组成,这五部分的总题为什么叫《一天等于24小时》,似乎已悟到诗人所指涉的“迷惑不解”应该与上帝、人和天堂有关。致于是否真正进入天堂,从生死之间站起与躺下,或最终从子宫到坟墓都无所谓。请看李霞怎样结构他的《生活》:生活怎么有波澜和悬念/一天懒惰/一天拼命/结果日子还是12小时白12小时黑/突然发表一段谎言或假说//时下的务实最流行/寻找物质/放弃上帝……接触《生活》才渐渐对《一天等于24小时》有了重新认识。强调“新”是体现在诗人“时下的务实最流行”中,这足够让读者了解李霞诗意的转化延伸。李霞的诗语言明快、通俗易懂、简单明了,音韵悠扬的文字,鲜明如画的生活图景,给读者艺术享受,充分体现李霞的中国文化精神。诗人一贯强调语言本身的愉悦性、建构性、随意性和偶然性,使书写在后现代的驳杂叙述里具有独特的魅力。当李霞看到当下诗歌在现实面前严重失语时,便发出“好诗在哪里”的呼唤?在现实面前,当大多数文人保持沉默的时候,李霞却不断地以他独特的声音向现实发出抗议,虽然他的声音那么微弱黯淡,但因为他从诗人的良知和道义出发,把批评写作变作一种心灵倾诉,一种血性男人激情呼唤的结果。因此李霞的文字无论是诗歌文本或是理论文本,显得庄重严谨,又深情意切。
世宾:诗歌污染城市与完整性写作相得益彰
“世宾”这个名字在广东的文学圈子中非常活跃,并且在全国专业搞诗歌的文人中也是很扎眼的一个。世宾前几年在广州搞所谓的“诗歌污染城市”的怪异行为记忆尤新。那时对世宾的怪异行为,可经说是完全报以同情心才关注,致于他把自己打印的诗歌到处张贴,甚至遭到治安人员的追踪审查,目的再明白不过——是想让社会尊重诗人,或承认诗人的劳动。结果是否如愿?那是另外一码事,重要的是世宾有这么一个大胆另类的创意,应该说是当代诗坛的惊人之举。世宾的非常行为为诗歌赢得了尊严,让诗走向社会,走向普通百姓,使这一“诗歌污染行为”进一步净化人们的心灵,把“污染”转化为反污染,从而把诗歌推向了社会的前沿。
“没有什么命令/能令它停止纵使在动物曲折的血脉里//它不断地改变形体//没有谁能阻止它没有谁能为它划定边界/无论任何政府任何武装力量/都无法用一座监狱将它囚禁”。这是摘录《水在流淌》中的诗句,更能巧妙的与世宾的诗歌污染行为联系一起。这种巧妙的联系与其说诗人在写水,还不如说在为他那场诗歌行为叫屈呐喊。“瓶子用它的形状规定了水的形态/仿佛瓶子的硬度轻而易举地/把水揉捏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仿佛他的思想加上坚硬的躯干/就能成为蔑视一切的主宰”。诗人这里所指的瓶子,或许是一种思想,或一种隐喻,那么他写“水在流淌”,究竟在流淌什么?“当它不再沉默当它一说出力量”、在水的愤怒里//它没有收到委任状/也没有形成什么价值观/它只是在自由地流淌……把树木里千万条河流抬回家//人们的赞叹和诗篇的力量/便会更加响亮更加豪迈/它们仿佛在搏斗在角力/像两个不可调和的阶级在争夺//此时水面平静阳光在波纹里跳跃//那些高音喇叭里唱出的诗篇//它们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解读《水在流淌》与诗人的诗歌污染相提并论,更能揭示诗人对一个诗歌时代自我表现肯定。由于诗是人的情感,思想的记录,因而我们最容易看到这蕴含诗中的观念意识与诗人有着“意想不到地后果//在室验室进行模拟试验”。分析世宾的诗歌创作,让人重温了一位诗人“曲折的血脉里”那种浓浓的愤怒,在阳光下静静流淌的波纹里完成了一次灵魂的洗礼。该诗对诗歌的圣洁,社会的阴暗以及诗人高高流淌诗意的力量,在这个诗歌泛滥却贬值的年代,突显了作者暗示物质时代的众生对失落的精神家园的反思与顷怀。诗人试图通过诗歌这种特殊的心灵倾诉来高扬水的生命状态,使诗歌意义的坚不可摧和人类价值关怀的概叹,用立体可感的艺术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从这一角度关注诗歌和诗人的深层心理嬗变,无疑会收到可喜的效果。
也正是这位惊世骇俗的行为主义者世宾,三年之后判若两人地抛出完整性写作,无意为当代诗歌提供了另一种值得期待的选择。他的“诗歌污染城市”行为并没有顺势滑向垃圾派,而是作了360度的大转弯,提升了自己的诗歌艺术境界。
多元复杂的刘文旋
走吧,我们有着沙子的脸,伸出树枝的手,看到此地的风景像落日一样,抛下黄金/守着你浸染尘世的衣服/放下双脚在四处奔忙之后//最好等待活着的人将行使语言的权力归于所有的沉默//在黎明前最好沉睡片刻……(《走吧》),显然诗人所指的走,是考虑到整体社会文化结构中“浸染尘世”、潜意识的影响,关于所界定的语言权力,在诗文本中是一种匮乏,一种沉默,在这种“沉默”中//把世界/推进幸福的边缘/透过纱窗它们涌进来/这轻松的鸟鸣静默的树和微风/醇酒一样的光正把它们浸染……拿诗人的走结合他《午后六点》来解读,一个充满活力的伸展树枝的手所拥有的羞愧,甚至死亡。在反映人与尘世的独特关系时,诗人无意去追求所谓历史的真实与准确,而是打破时间界限大胆地将“看到的此地风景”,像落日一样抛下所有沉默的时间。诗人的沉默除了独自享用,还有孤独,长长的路和爱透过纱窗,幸福的边缘已涌进来。我们不可能以纯真的形式复制过去,在很大程度上,个人的意志和选择的产物,自然流露出个人的情感因素在内,但这种至纯至爱的情感因素的确是经过锤炼与诗化的结果,因而也具有了它行“走”的特殊寓意,诗人的走在结尾部份为什么要归于所有的沉默,也许“四处奔走之后”将对命运的抗争,文明的审判,现实的质询,在文明与非文明的冲突中,这些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宏大主题才显得真实可信。但是如果不弄清人的历史存在和现实境遇的真实情况,那么对人的生存方式和性灵的弘扬就有可能建立在虚无的幻觉之中。只有确认了我们孤独的背后,以及面对的社会现实,诗人笔下流淌出来的才不是谎言,而是真理。刘文旋的诗歌触角带关上多元复杂的色彩呈现读者面前,他一直以一种传统与现代之间的词语张力让自己的倾诉抵达事物的核心,并指向人性与生活的本真,在物性话悟话语叙述中获得自身的内在本质。我们认为刘文旋的诗歌成就超过他的小说、散文,并在多元文化的诗性表达上有一己之长。他有些诗在结构的回旋,诗意的逆进上很有必要特色,使诗人立意高远,深厚的分寸把握。研究刘文旋的诗,我们渐渐发现他一直保持着个人的倾诉方式,深得中国传统诗学的精神滋养,面对时尚与新潮,他广纳博采,充分利用新生的话语资源,逐渐形成一种多元兼容,独特开放的诗风。
非常遗憾在于:莫非、树才、张放、李祖德、胡亮、刘川、汪文勤、丁燕、路也、子梵梅、赵思运、殷龙龙、沉沙、斯如、冉冉、史幼波、孙家勋、郭希明、墓草、老巢、孙慧峰、姚园、老德、杨通、庞华、张选虹、冰儿、张作梗、王爱红、张后、侯平章、杨拓、郑小琼、赵宏兴、西北龙、王征珂、山里弟、温皓然、张耳、莫卧儿、晓音、李维、刘彩虹、冉云飞、熊鹰、孙家勋、飞沙、爱若干、平林舟子、丁乂、张富英、兰马、玄鱼、金辉、长征、聆听、林忠成、罗铖、康城、刘汉通、罗唐生、人与、邢昊、阳阳、杨瑾、胡应鹏、朱枫、伊甸、罗云锋、郁金、乐思蜀、严家威、虚云子、张立群、梁平、郁葱、谭五昌、秦池、龙照峰、谢银恩等等第三条道路优秀分子像漏网的鱼,或因我们才力不逮,或因我们彼此交流不够,或因我们个人的小偏好而成遗珠之憾,他们的才华绝非区区万字评述所能涵盖。心是诚恳的,惟有期待中的下次了。
三、第三条道路的超流派精神
在由成都到广州的特快上,马莉、朱子庆、庞清明、侯平章四人开玩笑说起一个有趣的事件:朦胧诗派元老北岛去国10多年后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随笔集叫《失败之书》;舒婷在广州珠江之夜诗歌朗诵会上不期然说出“对不起,我很疲倦”的丧气话;顾城命陨激流岛;食指入住精神病院;梁小斌的钥匙丢了,其他朦胧诗人杳无音信。这是不是正式宣告朦胧诗时代的正式结束。其实,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知识分子自恃清高,永远处于四分五裂之中,成为历史不堪回首的背影,应该说从来就不是流派;民间写作吵吵闹闹,强调的是身份证而已(与打工诗人如出一撤),土匪岂能称王?因此有点难以为继;非非主义的反文化仅仅停留在理论的范畴,文本与理论脱节,让人诟病;完整性写作是理想主义乌托帮,是理论的空头巨人,曲高和寡,显得孤掌难鸣;他们与莽汉已快成历史干尸,诗人开店搓麻,转行营私,已是星云散去;撒娇只能呈一时之欢,狗尾续貂;下半身原本就是声色犬马与自慰者的大本营,一不留神就大麻、海洛英加同性恋,实在是糟蹋了高贵的诗歌;垃圾派的宿命在于制造垃圾、追香逐臭、拿无聊当有趣,最终将归于浮尘;“存在”、“或者”、“不解”等流派或小圈子化或地域主义或生拉活扯弄几个宣言来为自己壮胆实在大气难成,结果是作茧自缚,路越走越窄,也就不足挂齿或另请高明了。惟有第三条道路凸显出作为当代诗歌的超流派(宽广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的现实意义与无限延伸历史意义(有人不断追问第三条道路缺乏统一的行动纲领与美学追求,不能称为流派,只能叫诗群,这实际上是在闹天大的笑话),第三条道路从诞生之日起就在赞美与疑问中不断开疆拓土,为中国新诗的独立写作、健康发展、多元化审美倾向提供可资研究的范例。
2005年5月19开始,中国主流媒体《南方周末》开设马莉专栏“诗人爱劳动”,推出由她撰写的第三条道路核心成员凸凹、林童、谯达摩、庞清明的随笔,庞清明随即写有“诗人爱劳动——献给无限的马莉”一诗,在诗界掀起一股第三条道路热潮,使“诗人爱劳动”成为本年度的关键词,成为时代的经典与大地的宣言。我们坚信,百川汇海,有恒则成,在这个列国纷争、各为其表、诗歌正在日益边缘化、诗人正在自我丧失的时代,第三条道路的出现不失为一种明智的抉择,把个性纷呈的诗人团结在一起,众志成城,耕耘一片灿烂云天。第三条道路,在未来的10年,20年,甚至100年的时空里,孕育并实现一个伟大的集体主义梦想。
2005年6月28日
原文链接:http://hyfei.banzhu.net/article/hyfei-15-30607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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