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奖，中国文学的兴奋剂？

肖振中

[提要]  1月24日，布克国际文学奖评委会公布该奖项2013年提名作家名单，中国作家阎连科获得提名，并成为角逐该奖项的10位作家中唯一的中国作家。阎连科：布克奖和布克国际文学奖的获得者都是非常好的作家，其中许多作家我都非常喜欢，去年还专门读过几本获奖作家的作品。


　　1月24日，布克国际文学奖评委会公布该奖项2013年提名作家名单，中国作家阎连科获得提名，并成为角逐该奖项的10位作家中唯一的中国作家。
　　布克奖，或称曼布克奖（The Man Booker Prize），被认为是当代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也是世界文坛上影响最大的文学大奖之一，每年颁发一次。布克国际文学奖为布克奖的补充，是布克奖主办机构2005年创立的一个文学奖，面向全球以英语写作或作品有英译本的在世作家，每两年颁发一次，今年是第五届。该文学奖评委会主席克里斯托弗・里克斯当天宣布，包括来自印度的U.R.阿南德穆尔提、美国的莉迪娅・戴维斯和瑞士的彼得・斯塔姆等9个国家的10位作家获得提名。据悉，最终的获奖名单将于5月22日在伦敦公布。
　　对于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提名，阎连科表示：“我对布克国际文学奖如何推选和评选的过程不太熟悉，是从网上知道自己获得提名的消息。能够获得这个提名当然很高兴。不过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写出好的作品，至于提不提名，得不得奖，其实都是文学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
　　此外，阎连科还透露，目前正在创作新的长篇小说，已近完结，也许会在这个春天结束之前完成。
　　卡夫卡几乎没拿过奖
　　北京晨报：对于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提名，您有什么感想？
　　阎连科：这应该是文学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布克奖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老牌文学奖，布克国际奖是布克奖的一个新的文学奖，它评选的范围更加宽广一点，今年看来，更多非英文创作的作家进入了它的视线，这也是一个好事。
　　北京晨报：您之前知道自己会被提名吗？
　　阎连科：是朋友告诉我才知道的。我对它的推选过程，评选过程都不熟悉。
　　北京晨报：您读过以前获奖作者的作品吗？
　　阎连科：布克奖和布克国际文学奖的获得者都是非常好的作家，其中许多作家我都非常喜欢，去年还专门读过几本获奖作家的作品。今年入选的几个作家，我还不太熟悉。
　　北京晨报：您觉得您这一次提名可能会最终获奖吗？
　　阎连科：其实我觉得拿不拿奖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写出好的作品。卡夫卡几乎没有拿过什么奖，但他依然是20世纪最好的作家之一。所以，没有得奖的作家，并不意味着不是好作家，得奖的，也并不意味着全都有好的作品。
　　北京晨报：目前有什么新的写作计划吗？
　　阎连科：我正在写一部长篇，也许在这个春天结束之前能够完成。是一部关于当今现实中乡村、土地的小说。
　　文学只有一个标准
　　北京晨报：对于中国作家屡获国际文学奖提名和最终奖项的现象，您怎么看？
　　邱华栋：文学的水平如何，只有一个标准。好的作品，可能不会被所有人都喜欢，但必然是大多数人都喜欢的，比如世界性的经典。所以，我们自己人觉得好的作品，外国人也会觉得好，因此获奖就是自然的事情了。
　　北京晨报：就在最近，阎连科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提名。其实最近几年来，中国作家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提名的不少。有评论认为布克奖在文学领域中的重要性甚至超过诺贝尔文学奖，对此您怎么看？
　　邱华栋：国际文学奖非常多，有一些也确实非常好，影响力很大，但很难将这些奖放在一起进行对比。诺贝尔文学奖当然是一览众山小，其他的文学奖大多偏重于某一方面，但影响也不容小视。英国的布克奖只评选英文原创的文学作品，当然这些年来布克奖也设立了很多新奖项，比如俄语布克奖、亚洲布克奖、布克国际奖等。西班牙有塞万提斯奖，主要是奖励西班牙语创作的作家，德国有毕希纳文学奖，意大利有诺尼诺文学奖等。
　　中国作品可以对话世界
　　北京晨报：对于中国作家和作品屡屡获奖的现象，有人认为和中国在国际上影响力的提高有关，是否如此？
　　邱华栋：我觉得不是这样。其实仔细想，中国作家获得国际文学奖的已经非常多，莫言的诺贝尔自不必说，贾平凹也获得过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娜文学奖等，余华获得过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等，此外，美国全美图书奖、亚洲布克文学奖等，也都曾颁给中国作家，还有一些非常好的中国诗人，也获得过许多国际性的诗歌奖。可以说，十多年来中国本土作家和华裔作家，在各个国际文学奖中获奖的非常多，比日本的作家和诗人要更多。这当然不是因为中国的世界影响力提高所致，而是30年的文学发展，本身已经到了这个水平，当代中国文学，获得了和世界各语种文学对话的实力。
　　北京晨报：那么，中国文学作品、作家屡屡获得国际文学奖项和提名，究竟与经济影响力有没有关系呢？
　　邱华栋：和中国在世界上的经济影响力关系不大，但并非和经济无关。其实经济上来了，人描绘生活的艺术也随之上升，这也是有关系的。
　　文学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北京晨报：中国作家和作品获得国际文学奖，往往会成为社会讨论的热点，各种声音都有，对此您怎么看待这些讨论呢？
　　邱华栋：平常心最好。比如这一次阎连科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提名，如果最终能得奖，当然好，没得到也没什么。读者往往患得患失，其实我觉得在这方面的心态应该更好一点。人们对于中国作家在国际上获奖的事情，有这么大的兴趣，当然是个好事，但也不必太过热衷，平常心最好。
　　北京晨报：您觉得大众和媒体热衷于中国作家在国外获奖的新闻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邱华栋：根本原因是缺少文化的自信，因此需要外来的奖项肯定。再加上前几年又有个不太懂中国文学的汉学家顾彬，对中国文学几番批评，更加剧了这种不自信。其实文学是个手艺活儿，你的技艺达到了国际水平，又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自然能获得认可。
　　北京晨报：近年来关于文学边缘化的话题一直不断，是否也是我们自己不自信的原因？
　　邱华栋：是的。说文学边缘是不对的。据我了解，中国的文学刊物、杂志是全世界发行量最多的。国际上，除了几个世界知名的杂志之外，大多数文学刊物的发行量都非常小，像中国的《收获》、《当代》、《十月》等发行量数万的文学杂志，拿到世界上也是非常可观的。很多人不懂，往往把上个世纪80年代那种一本杂志发行百万的情况当做黄金时代，其实不对。那个时代刚刚开放，人们试图把所有的问题都通过文学来解决，其实不正常。今天，文学回到了它应该有的位置，所以不是边缘，而是多元。
　　中国文学正在国际化
　　北京晨报：有评论认为，国际文学奖青睐中国作家，其实有把中国文学纳入他们体系的意图，您对于这种观点怎么看？
　　邱华栋：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比如布克奖，本身只奖励英语原创的作家，但它后来又在全世界设立各种文学奖，像亚洲布克奖、俄语布克奖、布克国际文学奖等。在今天，国际间的文化交流、文学交流越来越多，这是国际化的结果，互相影响当然难免。我想，其实中国有能力的话，也可以设立一些面向世界的文学奖，以中国人的视角去评选世界各个语种的文学。
　　北京晨报：目前有这样的奖吗？
　　邱华栋：我们有一些国际文学奖项，比如人民文学出版社与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共同推出的微山湖国际文学奖，每年评出一两部得奖的文学作品，德国非常著名的作家马丁・瓦尔泽就得过这个奖；还有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也曾获得过2006年度微山湖国际文学奖，他也来领了这个奖。这等于中国的文学奖已经有了预测诺贝尔文学奖的能力。此外，还有如青海国际诗歌节，也评选过许多世界知名的诗人。所以，中国作家在获得国际文学奖的同时，中国实际上也在逐渐建立一些面向国际的奖项。正如中国市场对西方非常重要一样，中国文学对世界也会越来越重要。
　　晨报记者 周怀宗

　　布克系列文学奖
　　布克奖：布克奖创立于1969年，被认为是当代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也是世界文坛上影响最大的文学大奖之一。布克奖每年颁发一次，奖励当年度最佳英文小说创作，不限英国籍作者，但必须是长篇小说。与诺贝尔奖一样，只颁予仍在世的人，并可多次获得。
　　亚洲布克奖：该奖创立于2007年，用以奖励“未经出版的英语亚洲小说”。从2010年开始，只有已经翻译成英文，且已经出版了的作品才能申请入选。中国作家姜戎、苏童、毕飞宇曾获此奖。
　　布克国际文学奖：2005年创立，打破地域壁垒，每两年颁发一次，奖金为6万英镑。所有作家，无论国别，只要其作品以英文或有英文译本发表，均有资格获得此奖。本奖奖励作家的全部文学成就，不仅限于小说。
　　俄罗斯布克奖：1991年由英国布克奖基金会建立，不久便成为最具权威性的俄语文学年度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