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题变奏曲】(散文诗)
暴雨刚刚停止。原野冷冷清清。一棵树下,或者另棵树下,黄昏的阴影落进花堆,紧接着一只蚂蚁花堆下爬出,另一只蚂蚁也从花堆中爬出。我虽然能听见一溜沙沙的蚁脚挪动的微响,可是数不清爬出落花中络绎不绝的蚁群。在我身后面,响声起时,又有几堆花瓣在蠕动?我再也不回头观望。暴雨向下猛砸了一天,在野外寻食或者恋爱的蚁们躲进落花搭起的红房子里;这么说是不对的,蚁们明明是躲进落花未凉尽的尸体的余香中才避开这场暴雨。劫后的蚁们,有几只站在被雨洗净红颜的花瓣身边向远处张望,它们无心组合成的一帧黑蚁白花图案,反复的叠起打开,悬挂在我的回家路上?它们弥散开 的气味,也许会惹起住在远方嗅着蛛丝马迹也要乱吠的狗声。蚂蚁们说起过,死亡初始流失的汁液是红色的,遗留下的苍白是生者死亡的最后绝色,例如这场暴雨中被洗白的花瓣,它们无可选择。你不要不相信这个事实。暴雨之后的夜色更浓,或者说孤独幽深也可。暴雨中死亡后的白花,无家可归,流浪在归穴的蚁群中。流浪的白花也可能乘夜色落上蚂蚁的二个触须,并说是为蚁们挑起几盏白灯。如果深夜,或是早晨,它们路过你的住居地,会邀请你吹起唢呐。打开窗子,你不同意作为吹者观望一下同样是可以的。(201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