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败的索玛花

沉香

                           开不败的索玛花
                                  文/沉香
              我是个非常喜欢花的人，只是常常苦于记不住它们的名字，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遗憾。
             这次在云南昆明、西双版纳等地，我看到很多地方都盛开着一种五彩缤纷的花儿，红的、紫的、粉的、白中透着粉的，一片一片，连绵不断，像火、似霞，像云、似锦，蔚为壮观，花朵不大，嫣嫣的随风轻摆，争芳斗艳，引人入胜。
             那天我们进入玉龙水寨。远远近近又看到这些花树，它们更像是迎客的精灵一样，不停地向我们微笑、点头。我觉得我见过，但一时又叫不上名来。忍不住向老乡打听，他们说叫“索玛花”。
             在一家酒坊，见到一位老爷爷，也见到他简陋的、陈旧的酿酒工具，见到他墙上挂着的曲母、腊肉、东巴文字写就的条幅等等。他微笑着请我们进去的每一个人品尝他自酿的米酒，而当我们掏出钱来向他表示谢意时，他却摆手回绝了。我们问：“这么多人喝你的酒，你都不收钱，不赔了吗”？他笑着回答说：“赔不上，赔不上，有政府照顾呢”。看得出，他的笑容流露出满足。当我们提出与他拍照，他开心极了，只是无论谁与他合影，他都会“哈哈”大笑一声。当我们走出他的房子很远，仍能听到他爽朗的、亲切的“哈哈”，声，也许，在这位87岁老人的心里，一定是要把他最美的笑容留给我们吧。而我们对这个“哈哈”老爷爷，心里除了莫名的感激，又多了一份由衷的敬佩。


                接着我们走进了基诺族山寨。在那里观看了踩刀梯、人吞火、竹竿舞等表演。期间人越聚越多，旁边有个老奶奶递过她的小竹凳示意我们坐，而她自己佝偻着腰则要去垃圾箱旁边，朋友们没人坐，又给她递过去，有位朋友想送她一瓶矿泉水，老奶奶笑笑摇头，表示不要。大家又掏出糖、饼干等成袋的零食给她，她还是笑着摇头。待表演快要结束的时候，她颤巍巍地走过来，一人送我们一个五彩线编织的手圈。大家激动不已，急忙掏出五元、十元的钞票来，这时老奶奶嘴里“哇哇”地叫着，还使劲地摆手，看得出她着急了，导游急忙过来解围，说：“你们拿着吧，老奶奶不会说话。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没事就编这种彩圈，只有她看上的游客她才送呢，从不收钱的，她是希望能带给你们好运哩”。
                这下大家被震到了……该下山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路默默跟着导游走，身前身后的索玛花洋溢着欣慰和期待的笑容，想想它这般平凡，却蕴藏深爱无限。想想它这般亮丽，却显质朴和温婉，它是一道多么独特的风景啊！
               听导游说，在云南很多地方、尤其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至今他们还崇拜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毛泽东。当年，红军两万里五千里长征时就经过大凉山彝族地区，和那里的人民友好相处，并且深得他们的爱戴。因为红军带领他们得解放，红军就是他们的亲人。因为心中的那份感念，所以，才有我们今天在这里，仍然能够看到很多老人还带这样的五角星帽。

               穿过树林，走上坡路和下坡路，目之所及，都能感觉到贫困。靠山吃山，山上只有几种竹子。靠水吃水，水里也只有数得清的鱼而已。加上偏僻，连交通都是问题。他们大多数人依旧要过自给自足的生活。当大家看到这位戴五角星帽的老爷爷时，离出寨的大门就不远了，这也就是我们在西双版纳停留的最后一站了。于是大家互使眼色，纷纷解囊。可当老爷爷见到递过去的钱时，他的脸一沉，“你们买什么”？朋友说：“什么也不买，是给您的”。“不要”。说完，老爷爷自顾自继续用刀修剪他的小竹筒。大家疑惑了，便问“那你这些小竹筒怎么卖？”“大的5元，小的2元”。“我们都想买”。老爷爷接过那些钱，数来数去发现他的竹筒不够卖了，就要把剩余的钱退回来。朋友说：“您在修几个吧，我们等。”老爷爷把钱放在一边，不多说一句话，一心一意修剪竹筒，最后，再用细小锥子在竹筒上细心地写下：“西双版纳欢迎您”的字样。
              这些小小竹筒拿在手上，清清凉凉的，像是刚刚出土，绿绿的不沾一点尘埃。小的可装酒，大的可装水、装饭，也可做笔筒。我们都小心翼翼装好，生怕把老爷爷的字迹给磨掉了。分别前请求和老爷爷合影。在众多的照片中，只有这一张是老爷爷稍微带笑的表情。我们称他为“红军”老爷爷。
               出了寨门还有一段下坡路要走，因为路窄，大巴是上不来的。这时有点起风了，路两边的索玛花迎着风“兮兮，簌簌”地舞动，细细端详它们，很像老爷爷、老奶奶的笑容。他们的音容笑貌不停地浮现在我们心中。无论是“哈哈”老爷爷，还是送彩圈的老奶奶，以及“红军”老爷爷，他们勤劳、质朴、坚韧，他们真诚、善良、知足。他们在为心中的那份信仰活着、执着着。虽然环境闭塞，但不希图不劳而获。虽然生活平困，但是乐观、积极，有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他们让我们懂得，旅游的路上，钱不是万能的，你买不来他们的微笑，也买不来他们的心甘情愿，相比之下我倒为我们自己感到很难受、很惭愧。真的，他们的伟大映衬了我们的渺小。他们的无求凸显了我们的庸俗。我们只是个过客，什么也不能给他们，匆匆擦肩之后，或许今生再都无缘。
             坐到大巴车上，回望山峦，心中竟有些盈盈润湿。这里，因为有他们才变得温暖，也因为有他们变得充满魅力，也因为有他们未来定会人杰地灵、大放异彩。      
            也是因为他们，我今生再都无法忘记“索玛花”这个名字。感谢他们，他们就是一朵朵迎风怒放的索玛花，在我、在我们的心中，在这漫山遍野之中常开不败！永远永远！

风铃雨

向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