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忧伤
序
从那个夜晚醒来,我深刻的感知到自己存在!
对,就是存在我们来讨论存在。我将在我这篇姑且称之为小说的东西中不厌其烦的讨论存在。我的小说全权围绕存在展开。
像一棵大树我们砍掉枝叶为的是更清晰的看到大树,不要给我扯枝叶是大树的一部分,砍掉枝叶的大树就不是大树了。我想说,我想看到的大树就不是完整的大树,为什么非要看到完整的?也许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要看到的就是砍掉枝叶的大树,我们要看大树被砍掉之后,我们就是关注的砍掉枝叶之后的真实。这样当然又上升到喜好了,就像有些人喜欢写诗,有些人写小说一样,当然还有极少数的人喜欢我这么扯淡。文前我就说过了我们讨论的是存在!
对,存在!我存在于现今这个世界,而我的小说的人物不存在这里。它们仅存在于我的小说,而我的小说又存在于我的脑袋,当然我的脑袋存在于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存在于我(自我)这样说来我的小说和这个世界存在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而我又没七大叔八大姨所以我很难解释这种微妙的关系。当然关系即存在,存在就一定发生了关系。像年轻的男女在一个房间。
1 冬
我谈到那个夜晚,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七岁的谬游刚刚拥有了心灵感应,村外那条小河刚刚消融了一冬的冰块,月亮爬的很高以至于我醒来想到了妈妈的大饼等等,当然除了大饼其他的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坐在鱼的肚皮上,是那条妈妈死前留下唯一的鱼,它比我大的多,他应该游在河里不过河里结了冰,它又怕冷我就找出棉被给它盖上它就安静的睡了我也安静的睡着了。我就是说的那个夜晚的醒来,我坐在鱼的肚皮上。
缪游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拥有一条鱼,当然我也知道他知道这一切。因为我早就七岁,在我妈妈死去的前两个冬天,那一天我和缪游到河边钓鱼,我记得是抓鱼但天气太冷缪游不愿意承认,因为他跳进河里的时候划伤了脚,伤疤现在还在,紫红紫红的一块。虽然缪游一口咬定是他烤鱼时烧的,但我想说那时我们根本没有钓鱼竿,钓鱼竿是缪游妈妈死后,缪游从他常常钓鱼的外公家偷的,这些缪游更不愿承认,每次争论他都大口咬我,非说是村口得了老年痴呆的王头,在没痴呆前一晚预感到一切,就连夜跑来送他的。按缪游说当时他睡的很沉所以没有醒来,是他妈妈替她收下的。但根据我的记忆缪游的妈妈在缪游拥有鱼竿前两个月前就死了,后来王头也死了。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一直争论,每次缪游都咬我,这让我想到那晚我们烤鱼,缪游确实被火烧到了,不过不是脚上紫红紫红的那块,他烧到腿上,那时我们抢一条鱼我踢翻火堆,以至于后来的一条鱼被我带回家,不,是妈妈带回家的。妈妈在一夜没睡的情况下找到了我们,她像一头母狼一样扑向缪游,我听得见缪游的哭声,像我们烤鱼时鱼的哭声,缪游说胡说鱼不会哭,我们就是在之后抢鱼的。妈妈提着那条鱼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哭着,我又想到鱼的哭声,那时我们没有鱼竿所以我的衣服在抓鱼时弄湿了,但后来烤鱼时我又烤干了,但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湿了,我手里的鱼扑腾扑腾的跳着,我没心没肺的哭着。
回到家里我发现缪游没有回来,我把鱼放到水缸里,可是第二天我又见到了缪游,他手里抓着那条鱼竿,说咱们再去钓鱼,再去钓鱼!再去钓鱼!再去钓鱼!缪游不停地重复着我大声的哭着。后来缪游见我那么伤心就走了,鱼竿也被他折断了,他好像真生气了,还骂我胆小鬼,我只是哭,现在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伤心,我猜想与缪游的伤有关吧,他还被妈妈打的那么惨,妈妈从前是重来不打缪游的。
缪游走后我就坐在鱼肚皮上给它盖好被子,我学着妈妈给我盖被子的样子。我也躺在被子里,被子很暖和就像妈妈打我火辣辣的。缪游也躺在被子里,他在哭,我抱住他就像妈妈平时抱我那样,缪游不停地哭。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了!
2 秋
那晚我存在吗?一直有这么一个问题。
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了,七岁的缪游刚刚学会心灵感应。在故事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它存在吗?我的小说到第二节了,我在迷惑大家也在迷惑自己,冬天的树上没有叶子。不要说长青绿 松柏那些,因为我家只有白杨。关于小说的血肉我只能说到这里。
关于缪游,这个我小说杜撰的小人物他的存在,让小说失去意义他其实就是我的一个假体——另一个我。在这部小说里我需要这么一个家伙替我说话,和我争论从而更深切地表达我(本我)。但他违背了我的初衷关于存在的初衷。谬油不仅不存在我的现实,而且小说里他也只一个影子。但从另一方面说他存在了,不管什么形式的存在,我就需要他。
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我预感到一个季节的到来,也就是即将是我二十岁的生日。玛褚说他会在我二十岁的生日时给我回信,什么时候我给玛褚写过一封信?在我脑子里一直是一个问题。那就预示着我认识字,这让我兴奋。玛褚也很兴奋他说阿鞑你的那封信我丢了,但我一定会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开始回信的,那信的内容我全记得。可是我让他给我说说的时候她脸蛋红扑扑的说我坏,我爸说女人最会撒娇了,我爸满脸的胡须扎的我生疼,我不让他亲我他会笑着说这孩子。我问玛褚阿鞑?玛褚也笑了她比我爸小的好看,玛褚并不好看,她的脖子上有块很大的胎记,而我的是在屁股上。我爸拍着我的屁股大笑着说一样一样。树上的树叶开始掉落了,但玛褚没有给我回信。我也不敢去找她了,夏天的太阳很大我坐在一棵杨树下看蚂蚁,玛褚说蚂蚁有什么好玩的?我没理她,因为当时有一只蚂蚁爬到另一只屁股上,而另一只在拼命的挣扎,我用小木棍把它们分开了。玛褚说你真坏,我还是没理他,继续拨开那只欺负另一只蚂蚁的蚂蚁,因为它又爬回人家屁股上了。玛褚说你这是破坏人家家庭,我仍不理她。两只蚂蚁都开始向树上爬,我感觉没意思,回过头看玛褚,他不在了。我去她家找她,她爸说你这是破坏我家庭,玛褚哭了很伤心。
爸爸开始打我,他从来没打过我,玛褚看着我,我说什么是家庭?她傻傻的笑我也笑。爸爸说叫你不学好。我的手摸到玛褚的胎记,她看着我。爸爸累了,我没有哭我想玛褚怎么那么看我?不过我很兴奋,玛褚说等你二十岁生日时我给你回信,树叶开始掉落,大片大片的树叶,爸爸说先扫到一起再放进袋子里烧掉。
树叶大片大片的掉落,玛褚的衣服掉在地上,玛褚说不要,我说脏,玛褚说我爱你,我浑身开始发烫,爸爸给我附上了毛巾,玛褚也来看我,爸爸没有看见她。她躲在爸爸身后,爸爸说别动。我不敢再看玛褚,玛褚看着我笑我的脸更烫了,爸爸换毛巾。
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玛褚还是没给我回信,我身上一直发烫,爸爸换毛巾。
玛褚说想她妈妈了,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个妈妈,我没见过玛褚的妈妈不知道他妈妈长啥么样子。我也记不清我妈的样子了,所以我不知道妈妈什么样子。我只记得缪游的样子,我也是突然想到他,他好久没来找我,也许都有几年了。我只记得那年他七岁刚刚学会心灵感应,那时我几岁我忘了。还有那条鱼,好像被爸爸喝酒吃了。他不承认我一哭他就打我,玛褚说讨厌他爸爸,原因是他爸爸不要他妈妈了。我说我也没有妈妈,然后玛褚就抱着我哭,我就躲在她背后偷偷笑,爸爸说女人是水作的,而且是最脏的水!我说哦。爸爸说就当她死了,不要哭!
缪游那天偷了他爸爸或者他妈妈的透明气球,那种气球可以吹很大比我玩过的任何气球都大而且是透明的,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但之后缪游挨了打,而且他还多出一个弟弟。每次缪游和弟弟打架的时候他爸爸就只打缪游,还说要不是你贪玩会多出这个讨债鬼吗?
缪游弟弟叫谬唔,谬唔不会心灵感应。他不知道我和缪游的秘密,所以我们除了欺负他时,平时不带他玩。我们忽略这个小东西的存在,他很讨厌总哭个没完没了。玛褚很喜欢谬唔,这是玛褚告诉我的。我只是笑她。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玛褚。那时候我和缪游都不理会女人的。爸爸说女人很烦,我说那为什么娶妈妈?他说那时候不知道。我说你爸爸没有告诉你?他笑了说说了啊,但那时候不信,还觉得她们很可爱,就跟现在你感觉玛褚一样!我想到玛褚的胳膊紧紧的抱着我的头,她说不要,不要,我的脑袋嗡炸开了。青草刺进我的耳朵,太阳很大,风在吹。你爱我吗?爱!
缪游趴在草地上,我问他你讨厌女人吗?
他说讨厌。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妈妈总打他。
我说你爸不打你妈?
他说也打,但他打完就啥也不说抽烟或喝酒。而妈妈打完里还哭个没完没了,还骂他。
我说除了你妈呢?
他说女人还不一样?
我说不一样。
他说怎么不一样?
我说不知道,但我有点喜欢她们了。
他开始笑我。那一次我的心灵感应失灵了。
3 夏
花很香,我喜欢这种香味,阳光下青草在疯长。没有什么比我更孤独了,我常常这么想,之后就真的寂寞起来。太阳越来越大,大到我忘记一切,时间在我的年轮里跑着,我在沉睡,我是月亮的女儿。在我想象的夜晚,可能什么都存在!
玛褚给了我那封回信,在我回家的夜晚。那晚我们天黑才回家,我拿着玛褚的信走着月亮很大。爸爸又是狠狠的打了我一顿,可是我没有哭。那晚夜里我在窗户透下的月光下读玛褚的信,突然间我哭了,我忘记了我不认识字,我看懂了她的回信,我明白了她的心。之后缪游就消失了,在那一晚消失了。
我说的是完全消失了。
我想起了爸爸的一件皮衣,很旧的皮衣,他挂在靠窗的墙上!月亮爬的很高,爸爸水的很香甜,我从皮衣旁穿过小心的跑出屋门,然后大门,小路上依然是那种香气,夜色好像是突然闯入的猎人,戴着机枪向我扫射,不,是很多猎人机枪。我为什么跑出来?夏日的夜晚也有了一丝的凉意,我越来越感觉冷。我想玛褚,她在信上说让我等她,她没有来。
我又突然想起缪游(虽然他真的不存在了),还有他说的他妈妈。而我妈妈又是一个什么女人?爸爸喝醉时常常骂她。现在我想骂玛褚,大声的骂,我开始骂了,疯狂的学着爸爸的样子。突然很累了!很寂静的夜晚,现在只剩一只狗再叫了。我从前养过一只狗,不,是爸爸的。他很喜欢那狗,每次喝酒都会把骨头丢给它,那狗很健壮,只比我矮一点,我很怕它。但后来一次喝酒时爸爸找不到肉就把他吃了。
青草刺进了我的耳朵,缪游和我严肃的讨论着什么。我们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阳光很浓,风吹着头发~~~~~我的心突然很痛,痛的厉害,我滚在草丛里来回滚着叫着,缪游站了起来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和那片我糟蹋的草地还有浓烈的阳光,他还嗅着那迷人的香味甜蜜的陶醉着。之后我找缪游他矢口否认那个下午。那一晚爸爸煮的狗肉很香,他似乎很高兴,还给我吃了一大块狗肉,但我想着那狗的健壮就怕那肉。后来在爸爸喝醉的时候跑到院里杨树下把狗肉埋,还给它烧一个我的练习本(玛褚的那封信好像在里面,因为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了)。之后的夜晚我天天梦见它,可是它就剩下我埋的那块肉了,不过感觉它更健壮了,对着乱叫。好几次我哭着醒来,吵醒了爸爸,爸爸就揍我,我就再哭,那一夜就过去了。
我再次看见玛褚的时候她好像忘记了关于那封信的一切,甚至我她也记不得了。我以为她的了失忆症什么的,我很痛苦,就连她那封信我也丢了。爸爸开始他的陶瓷烧烤,他好像恢复了正常,也很少去喝酒,有时还给我用剩下的泥巴做些小玩意。我跑过去抱他亲他,我的爸爸还有妈妈,他们都在,我有很多玩具。
哦对了,我都忘记妈妈的样子了,那个可怜的女人那一晚之后再也没回来。他给我织的红毛衣还差一个袖子。
那晚爸爸说她死了。
我说那你咋不哭那?
爸爸大笑起来之后痛哭了,比我哭得都痛,我也跟着哭了。
爸爸说你哭啥?
我说妈妈。
爸爸说你没有妈妈。
我不哭了。
4 春
风越来越暖,爸爸跟妈妈说夏天我们去郊游,妈妈说嗯。我在一旁看着老师叫我们用大蒜做的盘景,它们发芽了,嫩嫩的绿芽。妈妈说我浪费了一颗蒜,我说老师的作业,爸爸说算了不就一颗蒜吗。
我每天给它浇水,爸爸还告诉我把妈妈的鸡蛋壳弄碎放进去,爸爸心情很好,妈妈除了爱唠叨也很爱我,每晚都起来给我盖被子。还有我弟弟,我们很幸福。我和正常小孩一样,竟管爸爸每周都带我去看那个黑胡子白色风衣的老头,他说我有病,我吃着很多药,在学校我很少和别人玩耍,我只爱学习,老师的科学,爸爸妈妈很喜欢那些,我也喜欢。那些调皮的孩子总在我们的生物课上捣乱,我们天生爱哭的女生物老师拿他们没办法,但每到欧老师的语文课他们比我都怪。欧老师有很长的教棍,但从来没有打过我,每次走到我身边我都怕他一不小心打到我身上,但没有发生。我语文很好,欧老师读过我的作文,是篇关于爸爸妈妈的作文,他说我写的很好,人物生动形象,当时我就记不得我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日子一天天的过好像没有边际的云朵,刚过完我七岁的生日。爸爸说你七岁了成大孩子了,还送了我把木质的手枪模型。爸爸的木匠生意很好,妈妈说的。
那天妈妈说我们可以做一些大东西,比如柜子床之类的。
爸爸说没有那么多木头。
妈妈说做出来卖了,就可以买木头啊!
妈妈又说小游这病越来严重要花钱。
爸爸说哦。
那天早晨醒来爸爸抱着我哭着,可是看醒来又笑起来。妈妈也慌忙跑过来。他们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没事,他们都以为我病了,但我说过我感觉我很好。日子春天了,我的蒜苗已经又拔节了。爸爸又给我买了一大颗花,我不知道名字,放在妈妈的花瓶里,爸爸说看花对你好,但我还是喜欢我的蒜苗。
我好久没去学校了,爸爸不让我去,他们说我病了,包括欧老师他提了一袋苹果来看我,可是我更喜欢吃香蕉,爸爸知道。爸爸和欧老师谈了很久!我在床上躺的难受就跑下床去,感觉身子很轻。之后我看到月亮了,妈妈也在。他给我削着苹果,我从窗户里看到月亮。爸爸不在,但一会就从门外回来了。我看到他身上沾着露水,手里提了个黑袋子对我笑着。说“小游,你醒了?”
我叫小游?
后来那个黑胡子白风衣的老头来了,给我打上吊瓶。我看着瓶里透明的水通过透明的输送管流到我身体,一滴滴很凉。我真的病了?我这么想着,只是一次普通的感冒。
第二天我又到学校去了,我向欧老师笑着,他突然把我叫起来提问我“形态动词”当时我只想着他的苹果,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骂我让我坐下,注意听讲。下课后,我一个人趴在桌上,时间在流动我清晰的感觉到。
放学后弟弟叫我回家,他惊讶的看着我。路上我们飞奔着,弟弟说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爸爸还打了妈妈,妈妈在那个黑胡子白风衣的医生家,爸爸找到的妈妈。之后他哭了很痛苦的样子。
回到家里爸爸在喝酒,妈妈在哭弟弟小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留我明显的站在那里。
爸爸说我们离婚吧!
妈妈说孩子咋办?
一人一个。
家怎么分?
一人一半。
那一年缪游七岁,刚刚学会心灵感应。
5 无关与四季
那一年缪游七岁,刚刚学会心灵感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感应彼此的存在,像两块磁铁努力寻找着自己的异极,缪游的弟弟还没有出生。极度空虚的我们寻找着心灵的魔法,玛褚的出现是一个奇迹,但缪游从没有见过玛褚。只有我认识玛褚。她是缪游心灵无法感知的东西。
我和缪游吃着妈妈给我们做的红烧鱼,缪游那时候很爱妈妈,那是没有爸爸的时代,但这样的时代还是结束了后来是没有妈妈的时代,但曾经也出现过爸爸妈妈的时代但很短暂就像一个笑容。
而现在是我们的时代,我二十岁生日的那个秋天玛褚没有给我回信,之前是玛褚的时代。之后是我们的时代!
关于我的存在我的解释存在着很大的压力,但还是请你们相信我。故事不发生在任何一个季节里。我讨厌了时间的叙述的繁琐,某些东西存在于我们的每一天!
话说我和缪游越来越感知到这个星球的重力,我们的心灵在石化宇宙。越来越空洞模糊,我有点神志不清。缪游说我是伟大的,我的存在是地球的一个缺洞,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的心灵也敢知道缪游也不理解自己的话,但他还是说了。他说话时很诚恳,像一块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