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寸 (外一首)
湿漉漉的花瓣是采场结霜的矿石
阳光在某一个清晨一寸一寸的把它们抵毁
最后只剩坚硬的语言极具干净的语言
而沉默的矿工为构勒更加完美的力的弧度
走向了痛苦的深渊
可阳光却一寸一寸把锦缎披向了这一座古老的矿山
如果 从一部浩瀚的矿山志走不出一位健硕的矿工
屹立一尊创世纪的丰碑
那一些支撑生命美好的语言
也将变得轻浮空泛 掂不出稍微的重量
湿漉漉的花瓣是山野风吹皱的矿工前额
那里 深深铬印着峥嵘岁月古铜色沧桑
清晰的一寸一寸苦难的光亮
◆黄昏 我进驻了谁的心脏◆
站在黄昏的哪一个点上
都可以触摸到暮年的疼痛
因此我长久的进驻了黄昏的心脏
夕阳是一块煎饼 当我走在崎岖坎坷的采石路上
不管一天有多么的劳累艰辛
多么的庸碌紧逼 多么的疲惫焦悴
都在为一张胃囊奔忙
分泌的每一滴胃液如果遭遇了PH试纸
就像在肉身上割了一道口子
有那么一天 我是一张胃的被告
牵牧羊犬散步的女人 我分辨不清到底谁溜谁
我只是想 切三分之一的胃给她
这样她再也减不了肥 亦就不再费心费神
这样一个阶级可以多压榨一个阶级的血汗
夕阳只是一块煎饼 没有产生望梅止渴的欲念
一缕轻风不知从哪一个厨窗飘出一阵喷喷香
空空如也的一张胃反酸 隐隐的还伴随痉孪的疼痛
长久的进驻在黄昏的心脏 是一张胃举着饥饿的牌匾
没有控诉 没有彷徨
因为是一座山 把它的煎饼 啧啧响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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