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西泠弋人
高原啊,我生于斯,长于斯
却无法加入群山的逶迤日出的磅礴
不是我不愿意啊,真的
是高原之城
石头之上的石头城
断层之上的断层带
——街道,命运的第五大街
把我缠绕于纪念碑之火刑柱上
蚌贝似的歌剧院以珍珠小口
将我吸入五声音阶的殿堂
红色天鹅绒,幕启
欲望号街车霹雳而来
闪电而去,激情着火了
生命自焚于长城干红
与烈酒交叉的沸点
像时间腿窝深处的朱砂痣
零点的钟声荡开
一大片,又一大片春潮
淹没我醉生梦死
高一脚,低一脚,行走如空空如也的
高脚酒杯,不稳,易碎
被小心轻放于城市
这个偌大的集装箱陆港
楼房堆积如山,火葬场,殡仪馆积压
火车站冒着风骨清癯的青烟
墓园,烈士山
仅一步之遥
我不想再做这空无烈士
之城的殉葬品,却束手无策
无力走完戴镣行的长街
——十字项链
脚镯,绊倒了我与黑夜
横卧于酒干倘卖无的车辙
交警的叉车
拖走我的腹稿与殷红诗篇
我也被当作罚没收入打入了
缪斯账号,惟剩一张生命的白条
唉!条子,条子
筒条万中花哨而扭曲成龙的真龙天子
龙行天下,蛇年惨了
与其说我无法加入群山的逶迤日出的磅礴
还不如说,城市,囚我于恐龙蛋内
孵化:三个中国人在一起是条虫的寓言
高原啊,我生于斯,长于斯
却无法不加入冬虫的蠢蠢夏草的欲动药酒的浑浊
(2013年3月17日星期日 1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