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新婚燕尔,今晚开着拖拉机出来,好不优哉游哉。
读完这首诗,首先想到韩东《有关大雁塔》中一晚上能睡十个女人的好汉,接着想到伊沙《车过黄河》中河上的一泡尿,作为口语诗歌的两位鼻祖,他们诗中貌似粗俗实则是颠覆伟大、终结权威的平民意识,在《李白来了》中得到新的承续。
理解这首诗,搞清李白的身份十分重要,在这首诗中,李白是谁?是李白吗?似乎是的,因为我们看到了唐诗,看到了玄武门。但又似乎不是的,因为我们看到了拖拉机,看到了一帮兄弟。那么诗中的“李白”究竟是谁呢?诗中的李白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供你联想、引申的符号而已。这个符号的本意无疑与伟大有关、与权威有关,而这首诗要告诉我的,即是这个符号的另一面。
巧合的是,我在回复南鸥的访谈《诗歌应无愧于所处的时代》一文中,也有一段对李白的评价,不妨转录于此:
王士祯说,杜甫的诗似《史记》,李白的诗似《庄子》。今天,我们应当从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中,重新认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小情小调和风花雪月”,说穿了,就是脱离现实、脱离时代、脱离民众的“浪漫主义”。从李白的诗中不难看出,“浪漫主义”极易沦落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及时行乐和唯我独尊,即使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也是被唐玄宗撵出长安,“归时倘佩黄金印,莫见苏秦不下机”的卿相梦破灭后的牢骚话而已。因此,如果说伟大是诗人最高荣誉的话,经过1300年的时光磨砺,我想说,杜甫无愧于这个荣誉,而李白则只能称之为大诗人。这样说并非贬低李白,李白的艺术成就谁也贬低不了。这样说只是想揭开一个道理:诗人不能仅仅满足于自己不去作恶,不与权贵同流合污,诗人更应该用自己的笔,对权贵保持异议,对恶予以反抗,对弱者的命运进行干预。这,就是核心价值的“基本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