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第一人民医院爸爸病床旁，
状态：及时提醒爸爸不要打鼾，监视ecg 60-115,nibp 160-90 spo2 100-95 观察点滴与氧气是否正常。
心情：平静又焦躁。
情况：手术比较成功，病情严重，怕是不治之症，爸爸已经浅睡，有时喊疼，讲很多梦话。
感想：面对如此强大的病魔，能做什么，真期望诗歌能战胜病魔。
长诗《爸爸的秘密》
爸爸，你的伟岸多久才能游过去，
爸爸，你究竟还能活在这世界多久？
一
小的时候远看一座山，
对着山大声吼叫，
等一阵回声。
小的时候以为树长脚，
对着树刨根问底，
待一句回答。
那时候，
爸爸拿一只笔，
全神贯注，
教我画，
一座山，一棵树，
我总东倒西歪，画的曲折，
而这时爸爸就会握住我的手，
紧紧握，
然后把线条苗的笔直。
每画好好画，
对他笑嘻嘻。
二
问妈妈爸爸是什么？
妈妈说，
爸爸是树，爸爸是山。
于是对着爸爸叫喊，刨根问底。
“人真的会死吗？”
爸爸总说：“不会死的，
人是最智慧的生物”
晚灯前，爸爸兮皮笑脸。
给我讲故事，
我跟妈妈说，
爸爸是光是火，是我整个王国。
三
春天，
爸爸放一只风筝，放到夏天。
秋天，
爸爸放一只飞鸟，放到冬天。
转眼，一年又一年，
一眼又一眼，
爸爸看着我，过年，欢喜满天。
爸爸到冬天就把我包起来，
放在口袋里，
我隐约看到火炉旁，
被火焰拉得很长的爸爸，
一只宽大的手臂揽住我小小的肩膀。
另一只手加火，燃起千丝万缕的希望。
四
爸爸，父亲，
无论用哪一个称呼你，
两个字，岂简单的概括了你。
无论你看了多少，
世界丑恶，人生百态。
你总是对我
笑，
嘻嘻哈哈。
按照你心里的童话，
只讲一个故事。
五
父亲，
那一天，
我学会了，
画一条笔直的线，
长长的线，像一个长长的梦。
自信的笔画着，等你来看。
而
当我们各自为了责任奔波，
从那以后，一个人生活，
就很少打一个电话给你。
爸爸，我总想着，
千山万水里，迢迢人生，
你用生命支撑起了家，
你老实，善良的样子，
在我骨头里，
血液里，
流淌。
六
爸爸，
20几份不同的生意与工作。
开了上百万公里的人生路，
却没换来一栋三室两厅的房子，
却没换来一部小小的梦中轿车。
那些是爸爸的小梦啊！
你对所有人谈笑风声，
却，
没攒下几个真心朋友。
却，
没给自己穿件好衣服。
却，
任我在风雨声中劝告。
却，
还等不来你的逍遥，
你何等简单的逍遥。
七
香皂2个，毛巾2条，
水，饮料，你都买了双份，
你还想能不能再准备一份身体，
再准备一次生命。
今天，爸爸像极了孩子。
医生像你安慰我样安慰你，
无助惊慌的被推进了手术室，
而我今天也当一回爸爸，
想着你等我生病的样子，
在紧紧关闭的大门外，
用尽全部信念，
祈祷你的平安，
爸爸别怕。
一秒，一秒，又一秒
时间还是很不奈烦，
1728323秒。
爸爸，
你好像，感觉到家人，
传给你的脑电波，
活生生的推出来，
正如你生生喊疼，
我虽心疼，
但比不上，
至少你平安出来。
八
爸爸，
人生不能做手术，
不能再来一回了，
你肯定还有所悔，
你一定还舍不得，
爸爸，
你怀疑的很对，
我们都在骗你，
你一点也不知道实际情况，
我们还装作新婚的螳螂的新娘，
无可奈何，任凭时间吃掉你。
那只怪兽，用不了三五年，
怕就要吃光你。
九
爸爸，
我也害怕，
跟你一样害怕，
害怕这世界的残酷，
害怕这里的墙和铁床，
怕黑吞噬而就此闭眼长眠，
怕无力应对乘虚而入的掠夺者，
更怕与亲人来世界上最遥远的对望。
爸爸，
我跟你一样，
除了自己相信自己，
这些医生们我也不能全信，
但又能怎样？
是不是该学着隔壁床铺那大叔，
一把年纪了讨好护士，给医生大红包。
这样，他们就把你当做自己爸爸，
爸爸您别激动，别因为舍不得,
要了自己的命，
给就给？哄就哄？
又能怎样？
难不成，
有那么一天，
我们可以反过来医他。
爸爸，给了就给了别舍不得。
命没了就赚不来了。
十
爸爸，
还记得，前些天，
吱吱呜呜，梦了一场，
梦里的爸爸，神智不清，
白色的杯子和床单，
爸爸窝在上面，我在身旁，
爸爸叨叨碎语，天马行空，
挣扎 辗转反恻又叨叨碎语，
好像想把以后的话都一次性说完，
多数听不清楚，但能鲜亮记清楚，
一句，
不要走，
儿子。
爸爸握我的手，
爸爸像教我画人生一般用力，
握的我整个地球都瑟瑟颤抖。
爸爸，真到如今，
大手术过后，你已经说不出话来。
好像是经过了人生与病痛的折磨，
爸爸就衰老了。
我，回头，
细数那千秒万秒，
数，头上百十来白发，
听到一股浑厚的声响，
像古琴银针，
缓缓到来，
此起比伏。
我抚摸着爸爸的头，
来读人生的晚歌。
爸爸，医生说，
你不能就这么睡着了。
十一
爸爸，
你说呢？
命怎么就如经不起折腾？
我对着儿时那座高山嚎叫，踢烂一片草，
我对着学校那颗，十人才能抱住的大树，
深问，
生命究竟是什么？
是心率？
是血压？
还是氧气？
我拨了一个探病来送的柿子，
手才刚碰，就皮开肉绽，
像极了，血肉模糊的的刀口，
每一寸鲜红，
都划进人的，
心头。
十二
爸爸现在离你好近，
爸爸以后会不会离你好远。
2013\3\21 |
发表于 2013-3-2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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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3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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