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海:寻找诗歌表达的新路径
2013年03月29日 来源:新疆经济报
周涛在给李东海的一本诗集的序中写道:“十数年来不断读到你的诗作,你对诗的热爱和执着,代表着许多人对文化的不懈追求。喻之为张羽煮海或精卫填海,亦不为过。我赞赏这种精神,而鄙薄那些追风赶浪、投机取巧的文化掮客……我们都是文化的追慕者,以此来提升、充实自己的人生。”
《子夜的缪斯》是新疆诗人李东海最新出的一本诗集,书中的多首诗都曾经在文学期刊上发表过,当它们再次汇集到一起时,就具有了一种震动心灵的力量,引人思索,这力量来自诗人的内心,亦来自诗人对诗歌不舍的信念和美好的期许。
在新疆的作家群中,李东海是低调的,随和的,很多时候,他看似没有个性,实际上,他把自己独有的个性都彰显在了文字中。
几年前,李东海的《诗人的那张脸——中国当代诗人四十家赏析》一经出版,就引来众人的关注,很多人恍然,平日里看上去闲散的李东海,原来在默默做着一件大事——在这个诗歌逐渐被人们淡忘的时代,他用心证明着诗歌的明朗、高贵以及值得人们追求的种种,他以自己对诗歌和中国当代40名诗人的解读,将他内心对诗歌的万丈烈焰从文字中流泻,并让那些心中只剩下诗歌灰烬的人重新燃烧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是一个开始,它奉献给读者的是李东海多年在诗歌海洋打捞出来的宝贝,同时,它也是一个证明,证明在新疆辽阔的大地上,生活、行走着一位心里装着世界装着历史的诗人。
作为一名新疆诗人,李东海似乎并不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区域内,单纯抒写新疆的景致和独特的人文,并以此吸引区外读者的眼球,他更为关注的是人,没有区域限定的人,于是,我们就从他的《子夜的缪斯》中读到了世界,读到了历史,读到了中国独有的文化,我们也读到了身边的人。
他写中国独有的文化:陶瓷、丝绸、铜、筷子等;他写老子、孔子、成吉思汗、努尔哈赤、李白、毛泽东;他写康德、黑格尔、尼采;他写莫奈、高更、凡高、毕加索;他写辜鸿铭、陈寅恪、王国维、梁漱溟、储安平;他写敦煌、楼兰、尼雅;他写越女西施、虞姬刎剑、名姬柳如是……他写周涛、贺海涛、周军成;他写一些朋友;他写对女儿的挂念,对初恋的回望;他写《中国文人》、《中国历史》……
说实话,打开这本书,仅读这些诗歌的标题,就让人不得不佩服李东海的雄心和气度,一部中国历史,古往今来的多少本书都无法承载全部,他却在一首诗中,沿着根部,找到了祖先的源头……而那些已经走到历史中的人物,也一个个在他追念的诗情中复活。
诗是什么?如果诗仅仅是一团情绪的雾化,那么它终将消散在读者的视域中。细读李东海的诗,难寻这种容易消散的东西,每一首诗中都有一个形象,形象的完美且不去论,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缪斯。
纳博科夫曾说,诗,与其说是表达,不如说是刻画、描绘或者塑造。这精辟的论述表明,某些小说的叙述手段可以赋予诗歌以生气。而李东海的诗歌中,处处盛开着这种生机。既有情绪,又有形象,还有引人注目的细节,李东海像一个寻宝者,把古旧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擦去上面的尘埃,让它们发出自己的光芒。他又把那些已经归入另一个世界的伟人,一一唤出,用他的真心和诚挚,再把他们宽阔的人生用诗歌的小船呈现在我们面前。
“李东海是一个被忽略和遮蔽了的诗人。”评论家李犁在谈到李东海时如此说。
在剖析了李东海的诗后,李犁说:“李东海的写作是面对面,硬碰硬的。像石匠在散乱的石头上敲打出风景,他在古籍和历史中挖掘和发现诗境。让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和人物以及都熟悉的陈词滥调发出新枝和诗意。而他的道德规范、审美标准和写作方式又是中国本土的,这是中国文化的源头,也是骨头里的精髓。所以应该说李东海是本土化写作的实践者和守护者。也就是说他追求的并非是新的理念和文化,而是在正在消失的历史和美德中,他要保留下那些精髓和金子,他是坚守传统精神和境界的现代知识分子,也是从古籍里提取现代营养的诗人。”
诗人晓音这样评论李东海:“像一个农夫,东海固执地从大地中掘取精神的食粮,他让我看到了一个本色的中国文人!”
周涛在给李东海的一本诗集的序中写道:“十数年来不断读到你的诗作,你对诗的热爱和执著,代表着许多人对文化的不懈追求。喻之为张羽煮海或精卫填海,亦不为过。我赞赏这种精神,而鄙薄那些追风赶浪、投机取巧的文化掮客。我们都是文化的追慕者,以此来提升、充实自己的人生。面对历史上的那些巨人,只有惭愧自己的愚钝。人有命运,得不朽之名者,必有种种因素的聚合。写诗的人定应知道历史的深浅,方不至于浅薄狂妄。”
刘亮程说:“东海在诗歌中把自己的沧桑隐匿了,他是那种一开始就钟情于感受大事物的诗人。”
李东海珍惜这些评价,他同时也在努力弥补着自己的不足,寻找着诗歌表达的新路径。在这个众人争着用文字表达内心的年代,李东海用他的诗歌讲述着人,思考着人,完善着人。 本报记者陈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