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槐花白天忙着应酬
我的鼻子很难找着它的影儿
晚上,疲倦回来,总得梳理梳理心情
我的鼻子恋爱了
和以前的搭档,谁先触电
都会吆喝一声
我们的鼻子就伸得长长的,狠狠的
然后像谈论女人一样
声音高过机器的轰鸣
现在的搭档是厂里的老人啦
大热天有他做伴儿,你可能还得多穿件衣服
他的眉总是重重的垂着
他常说他以前的部门活轻松,工价还很高
每当鼻子被来电显示激活
喉咙就被什么挠着,挠着
真恨不得一把抓出来
鼻子也条件反射般伸了出来
却只能轻轻一声叹息
他曾说他有严重的鼻炎
远方
她是我们班组唯一的宝贝儿
十七岁进厂
十七岁的小女孩儿面对冰冷的铁疙瘩
也不长,就比她进厂的年龄多那么几年
对她,我总是由衷的赞叹
她说,从进厂到现在脚都没挪一下
真无聊
我说,你十七岁开始养活自己
我二十几岁了还在啃老
她说你总四面八方转了转啊
我说,还不是跟你一块儿上班
她叹我也叹
想起一位诗人的诗
他说,远方之外还是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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