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睡
低头，闭眼，压住胳膊
刚过三秒，不用构思
另一个世界开始显现
我不说这是梦。一如我
从不轻易开口喊你的名字
就隐忍着，当一个旁观者
听别人诉说，听流水上的叶片
把一生交给一次
心潮澎湃、脸颊绯红
等到双手发麻、头皮叫唤
重新更衣、化妆，做一个演员
推磨，把自己磨成缕缕炊烟
倒影
应该是秋日黄昏，在湖畔
我看到一对老夫妇的倒影
在绿得发黑的水面荡漾
岸边，我寻不到任何人
我向下拉一下眼皮
水面像一个大荧幕：
一对夫妻弯腰割麦
用彼此的眼神填饱肚子
哭泣的孩子被鱼叼走
水面上升五尺
他们怀抱麦秸
找不到一颗麦粒……
他们看到发呆的我
挥手打招呼
我才知道，他们生活在水里
非得逼迫自己
我非得逼迫自己，逼迫自己
多写下一行诗。哪怕
这行诗只有一个字
哪怕这个字只有一笔
我逼迫自己，就像逼迫一个
狭路相逢的仇人——
要么受死，要么留下一句诗
而这句诗必须这样完成：
像父亲用自己的骨头烧制农具一样
前半生烧火，后半生抡锤
然后交一把锄头在儿女手中
可远观
一枚叶子轻轻地试探
可还是掩藏不了内心的着急
——这秋风，这秋声
刚落地
成千上万的叶子拼了命地下坠
像吃了秤砣后，就等一声令下
连翅膀都来不及伸展
更别说交还骨头
刚睁眼，就落到地上
这样是变不成蝴蝶的
满园的叶子啊
风一下子就大了
没有言语一声
风一下子就吹起来了
高过楼房的悬铃木
使劲颤抖。大咳一声
像是得了疯病
抖落浑身鳞片
与这没头没脑的风同谋
仿佛还要抖落多余的骨头
这必是喝多了酒，在发疯。
难受，心中块垒又无法吐出
只有装傻，摆出暴君的姿态
先是祸国，而后殃民
最终以死谢罪
多年之后
又是好汉一个，互相仰慕
早晨的风有点儿凉
我想到盛有露水的叶子上
去看看北方的春天
早晨的风有点儿凉
送水工的一只手放进口袋
地上河在车上溅出条条支流
我摸摸胳膊，山岭起伏
低矮的丛林中，蝴蝶飞舞
不理睬我，不向我发出恋爱信号
你这风！该是冻伤了她的眼睛
要不怎会看不到我的身影，要不刚才
那个穿短裙的姑娘怎会一直低头前行
背影
这样的早晨，我知道
我会遇到陌生的你
你不曾回头，你就一直
跟这条长满鲜花的小路一样
一样简单的美丽动人
你不曾回头，就只有背影
我就可以把你压在胸口
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我就可以把我的心事当成你的
我就可以在你的身后
拥有整个世界。尽管
这世界与你无关 |
发表于 2013-4-8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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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4-8 1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