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法 于 2013-4-13 09:35 编辑
——吉林(长春)诗歌史钓沉(之 一)
【在长春市,当年有一个著名的《眼睛》诗社。这个由孙文涛、周然、王法、姚大侠、程晓钢、于克、于世夫等青年工人组成的诗社,不但发起较早(大约成立于1979年),而且诗风很盛。《眼睛》诗刊,32开本。油印。...《眼睛》后,奋力一现的吉林诗坛再无力大规模兴起。...
只有《太阳》孤独支撑多年。
《太阳》诗刊,几乎由邵春光一人独办。这位中国早期的民间自发诗人,诗风刁侠、出语傲世。他一贯拒绝正式发表。其名言是“谁发我的诗,我x他妈”。他把自编自印的《太阳》几乎撒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诗人圈。因此,邵春光的现代口语诗广为流传,对九十年代中后期出场的诗人们产生了实质的影响。
摘自中国著名诗人、诗歌理论(评论)家徐敬亚先生《燃烧的中国诗歌版图》(之14)
长春市的《眼睛》诗社组建于于1979年冬,社刊《眼睛》创刊号于1980年6月29日出刊,最后一期《眼睛》出刊于1980年12月20日。历时一年,共出刊四期。《眼睛》诗社主要成员有:王法、于克、孙文涛、周然、姚大侠、桑成荫、孙生、赵刚。后期程晓刚、于世夫、曹野峰、等人加入。鼎盛时期共有成员20余人。曲有源老师(时为《作家》杂志社诗歌编辑)从创刊之初就给以关注和支持,并主动提供诗稿和指导。
说起《眼睛》,不能不说说【长春市工人文化宫诗歌班】。该班大约成立以1972年,是工人文化宫群众文艺指导老师周长智领导的,当时还有一个小说班也都由周长智老师指导。诗歌班集聚了大约30多名20左右岁的青年诗歌爱好者。除了《眼睛》的成员之外还有李磊、篓芳(女)、宋敏(女)、曹野峰、邰洪兴、王铁军、王维君、绿庚福、吴晓野、周凤萍(女)、于冰(女)、邵春光(邵椰80年左右参加)等人。诗歌班的起点比较高,当时的成员大部分都在本地《作家》和《吉林日报》、《长春日报》以及国内其它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诗歌作品。于克其时已在《诗刊》上发过作品。为什么创办《眼睛》?起因是这样的,大约是1979年末,一天曲有源老师来诗歌班讲课时说,要以诗歌班成员的作品为主,在《作家》上以【闪烁在吉林上空的新星】为题刊发一期稿件,重点推出吉林的诗歌新人。【后来,《眼睛》诗社成员的作品多次被选发在《作家》杂志上。】当时,我和曲有源老师已经很熟系,因此,他让我帮他组织一下稿件。几天后我把诗歌班的稿件送到曲老师的家里。又过了大约一个星期左右,我去曲老师家,曲老师说大部分稿件通过了审查,有几首没有通过。当时芦萍老师负责《作家》诗歌审稿。第二天我在诗歌班跟大家一说,大家都很生气,因为审掉的几首都是我们认为比较好的。其中有我一组诗中的《朝霞》,还有文涛的《造山运动》什么的,都是对当时有点影射的作品。当晚诗歌班结束,我们几个人走到楼下时,还在议论这件事。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干脆我们自己办个刊物算了。当时在场的于克、孙文涛、周然、姚大侠、桑成荫、孙生、赵刚都说好。年轻人气盛,说干就干,当时已是晚9时左右,我们连夜去了于克在伊通河畔南关大桥头的家。经过一番研究。决定出版一本32开的油印诗歌刊物。我提议刊物名称就叫《眼睛》,意在用我们的眼睛审视当时的社会,大家一致同意。办刊要花钱,当年我们的工资都不高,基本每人每月20多元钱,除了大侠、赵刚以外还都成了家。好在赵刚是造纸厂的工人,能够保证纸张。但还要买油印机、油墨、订书器、书钉、什么的。后来,决定每人先拿出出5元钱。由于克和文涛设计封面。(第二期以后由程晓刚设计封面)。创刊号的封面上画了一只眼睛,我又提议在那只眼睛的眼角上画上一滴眼泪。
第二天,我为此事去了曲有源老师家,把我们要办一本《眼睛》诗刊的事,和他说了,并希望他能参加。曲老师听后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拿出他的一首诗嘱我发在《眼睛》的创刊号上。记得当时李建君先生在场(《作家》副总编。时任《作家》散文组长)对我说,你们不该要他的诗稿,要保护老曲。我当时年轻,并没理解建君先生话里的深意。后来,果然不幸被他言中,1982年曲有源老师因为《眼睛》【其时《眼睛》已被定为两非刊物(非法组织、非法刊物)而受审】的牵连(当然,也有【西单民主墙和他的几首政治抒情诗的原因】而入狱三年。
《眼睛》的创刊号共印刷了108册(蜡纸报废为止)。分别寄给了公木、艾青、公刘、郭小川、贺敬之、顾工、李英、万亿宣、丁耶、昌耀,以及《诗刊》、《星星》、《青海湖》等著名诗人和刊物。还寄给了北岛的《今天》、徐敬亚、王小妮、吕贵品的吉大《赤子心》、河南安阳的《民主砖》、广州的《人民之路》等民间刊物,作为交流。期间,还曾收到北岛署名”赵振开“的回信和寄来的《今天》刊物。北岛先生后来还曾给《眼睛》诗社来过信函,向《眼睛》诗社成员约稿。 《眼睛》当年在吉林诗坛亦曾有过很大的影响,吉林诗坛的老诗人公木、万忆萱、丁耶等人曾在许多场合给予很高的评价。后来的文化宫诗歌班的几期学员(一直办到80年代末),一直将《眼睛》之中的某些诗歌作为范本。【右派老诗人胡这昭曾在收到《眼睛》后亲笔用毛笔竖写一封两页的回信,肯定我们的首创精神,说有“潜台词”的赞语。(有次我们到《诗人》编辑部去,诗编卢萍、黄淮(曾为右派)黄淮说:“看,吉林省的‘风云人物’来了”——“风云人物”当时含有我们都懂得的“异类”味。
昌耀和曲有源是唯一两个在公开刊物上选发《眼睛》作品的编辑,记得昌耀是选发在《青海湖》80年第10期上。曲有源除了在《作家》上以“闪耀在吉林上空的新星”为题大阵容推出《眼睛》数人诗作外,还多次在《作家》上选登《眼睛》诗社的作品。】。《眼睛》诗社的成员青春勃发、思想活跃,周围凝聚了一大批诗歌爱好者。尤其与北岛的《今天》和徐敬亚等人的《赤子心》联谊之后,在思想前瞻和创作理念上深受其影响,已踏入当时中国诗坛思想解放的前沿,其诗歌的创作已跳离传统粉饰现实和歌功颂德式抒写的藩篱。《眼睛》的发刊词和部分文本,其中包容的思想内涵在今天看来,依然具有很强的先锋性和现实意义。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这也是当年民刊《眼睛》的价值所在。如果不是《眼睛》被迫停刊,《眼睛》诗社被迫解散,以及后来徐敬亚、王小妮、郭力家、孙文涛、等一大批精英诗人的出走,吉林诗歌的历史和现状恐怕绝非今天这个样子。可惜,历史不是用【如果】写成的。
因为《眼睛》诗刊和吉大的《赤子心》诗刊都在长春,又有交流,大约在1980年的6、7月份《眼睛》诗社和《赤子心》诗社的成员还在长春的南湖公园举行了一次聚会。参加的人员有:《赤子心》诗社的徐敬亚、王小妮、吕贵品、白光等人。《眼睛》诗社参加的有曲有源、王法、孙文涛、于克、周然、姚大侠、、桑成荫、孙生、赵刚等人。(并有合影)。
1981年3月正当《眼睛》诗社人员筹备第五期出刊时,《眼睛》被定为“两非”刊物,勒令停刊,有关出刊用具和存档期刊全部没收。
《眼睛》虽然只出刊了四期,但它与《赤子心》一道,以其珍贵的【民刊】的身份,在当年的中国诗坛和吉林诗坛留下两行弥足珍贵的足迹。
【...《眼睛》后,奋力一现的吉林诗坛再无力大规模兴起。...
只有《太阳》孤独支撑多年。——徐敬亚】
其实《眼睛》与后来邵春光(邵椰)创编的《太阳》是有着血脉联系的。《太阳》的创刊号上署名主编:王法 是有其来由的,这一点我将在另一篇文章【《眼睛》与《太阳》——我与邵春光(邵椰)( ——吉林(长春)诗歌史钓沉(之 二))里详细披露和叙述】
《眼睛》停刊,诗社解散之后,《眼睛》成员有的远走他乡,有的弃笔从商,我又带带拉拉的写了两年。1986年我将最后一组诗歌寄给敬亚,其时敬亚已离开吉林去深圳主持《深圳青年报》,我的诗被敬亚刊登在《深圳青年报》上。之后我就远离了诗歌。直至2011年12月得知敬亚先生和韩庆成先生创建中国诗歌流派网,我才用一个月时间苦练电脑和打字,然后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从而,以还乡团和初学者的双重身份重返 阔别了四分之一 世纪之久的诗坛。
其时,我已两鬓斑白,年近古稀,诗歌对于我已像前世般陌生。
【待改*引用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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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前些天,当我要将我所亲历的这段珍贵的历史和我所深深熟知、了解的吉林诗人们的历史记录下来,交给吉林诗坛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一种不该听到的声音。
【有人说:“感谢少君,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不能说人家做的这个事是因为我之前做了,给了他们以某种启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爽。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能自己独立运作和策划点什么呢?为什么总给人以仿作的感觉呢?吉林诗人圈的生态我是深有了解的,但是我只要有机会,还是要为吉林诗歌做点事(虽然其中有很多不快,比如给人家做了,人家不领情,连他妈个谢字都没有;还有的来追问我,怎么还没发出来啊?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还有就是黑不提白不提,好像我理所应当给他做似的。还有的公然与我的敌人合作,还笑着和我说要创建统一战线。等等。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有情有义的,在此感谢朋友们。那么,我只好以个人名义拒绝参加了,同时竖起中指,并且时刻关注,一旦傻逼们引用了我的资料和疑似引用了我的资料,则坚决予以猛烈还击。
另外,就是马上加快速度做我自己的事,把这个史独立完成。】
当年我们在创造诗歌历史的时候,说这番话的这位小兄弟还是一个刚刚上小学一、二年级的 小娃娃,可是一听说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写一写我们亲历的历史,竟然立刻【不爽】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能自己独立运作和策划点什么呢?为什么总给人以仿作的感觉呢?】
似乎吉林的诗歌历史已经被他承包和垄断了,一个一把年纪的老家伙要写写自己亲历的历史,就是【仿作】了他?简直狂妄和无知到可笑。据我感觉,这位小兄弟似乎一直是以金钱界定友谊,以亲疏取舍诗人和作品的(但愿我的感觉是错误的),他口口声声【吉林诗人圈的生态我是深有了解的】这有什么用?我看过这位小兄弟写的那个【吉林诗歌史纲】,他用亲、疏之笔把许多吉林重要的和优秀的诗人排斥在【史纲】之外,就因为他们是他的所谓【敌人】或者和他的【敌人】接触过抑或说过几句话,他们就罪不容诛了,就必欲被他排除在【史纲】之外而后快。这种狭隘的心态和视野如何能写出公正的具有真正历史价值的【吉林诗歌史纲】?尽管如此,暇不掩瑜,我深知这位小兄弟对吉林诗歌还是做过一些贡献的,他还是一个很有才气、义气和正气的诗人。我尤其看重和敬重他的对现实批判的取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性格弱点,我将一直视他为诗人兄弟和朋友。在此,请不要将我的良言视为批评,我是真心的善意的给这位小兄弟一个提醒,【容人者方能为众人所容】。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敞开胸怀,放开度量,把他的【敌人】及其【敌人】的朋友们写进【史纲】,从而,使他写的【史纲】成为一册全面的,公正的,具有历史和学术价值的【吉林诗歌史纲】。
2013-1于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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