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
大车装满石头，在黄河浮桥上来来回回
把一座山分成千万个小石丘
它们经过的路上尘土飞扬，在浑浊中
我站在一个盛有死水的塌陷处撒尿
抬头看到鱼山上有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一男的横跨护栏，右手向前挥舞
护栏内的人侧身朝着他指的方向
我猜想，他在想象自己骑着赤兔马
率领将士，要抢夺对面的土地、人民
或者是一位大诗人，赞美着大河涛涛
江山无限，麦田将弯腰向镰
或者是被贬于此的陈思王，幽愤中
听到梵呗空灵，来自天边……
对面开山的炮声响起，一下高过一下
我吓得赶紧穿好裤子，向大堤跑去
跑到近前，才听清那人在大声喊：
你们说，开采完这么一座山能赚多少啊？！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我那一泡尿未流入黄河
我紧紧腰带，狠狠地骂了一声：
操！掉下来摔死你。黄河水洗不净你的心。
2013年4月10日
一个小姐朝我招手
我骑行在进入这座城市必经的一条路上
有一个小姐坐在低矮的店门旁
朝我招手，我看到她翘着长腿
裹一层浅淡的夜色，覆盖低俗的诱惑
她浓妆艳抹，用尽春天全部的花粉
没有引来一只起舞的蝴蝶。她也不想引蝶
我突然想到我对她似曾相识
在五六月的梧桐林里，我时常遇到
这样的女子——她不读书，涂喷得香气熏天
那个小姐还在朝我招手
我才注意到她的店，名叫“姐妹洗头房”
我想她肯定是姐姐，妹妹可能
在某个豪华的宾馆使尽妖术
她肯定客人不多，要不也不会朝我
这个穷学生招手。一个小姐朝我招手
我一阵哆嗦，浮想联翩：
她们也会在某个夜里手脚冰凉
心生思念
2013年4月14日
包小姐
在小城市的人行道上，每走几步
就有一张身份证大的卡片贴在地上
上面三个大字——包小姐
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我本以为是一位姓“包”的小姐丢了
家人在找寻她。从大人的诡笑中我才明白
且上面有三张头像，她们不可能都姓“包”
我被欺骗了。头像也不是真的。我的鞋带开了。
蹲下身，我听到其中一个
操着异地口音与客人讨价还价
我知道她是伪装的
十年前一个少年在村庄里遇见过她
我开始困惑、气愤和懊恼
仿佛看到所有的大街上都贴着诱惑的脸庞
一辆辆汽车从上面疾驰而过
像那些得了早泄却还逞强的男人一样
2013年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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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6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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