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月亮。落下。
砸起的灰尘。被我抱住。
走得很慢。跑得更慢。
把影子留给黑夜，我只想
摘下那颗，最亮的星星。送给我最爱的人。
或是扭头就走，什么都不要，
也什么都不留下。
或是对一条河流大喊大叫，把憋了十八年的情欲
统统发泄出来。或往一口井里吐一口唾沫，
再撒一泡尿。再把水打上来喝下。
或干脆把自己投进井里
像投进一块，刺手丑陋的石头一样。
再把自己，想成屈原或者王国维
随身带着的玉佩或者扇子，
缓缓地，沉下去。
《扫梦行动》
可以站着一辈子不说话。
可以对你的所作所为，全都视而不见。
可以把你的离开
想象成一匹马或者一只鸡的离开。少了道美味而已，
这无关痛痒。生活还是生活，我还是我。老地方
还是老地方。你还是你。
我会寻找一只鸭子，一只狗，甚至一只耗子
霸占你原来的位置。会让它们猛劲拉屎，
盖住你的香水味。然后次日凌晨两点，
提着月亮把种在这里的梦
打扫干净，一尘不染地。再用水冲一遍，
以保证你走得绝对彻彻底底。
绝对干干净净。
《打下那只鸟》
我不确定他来自何方？
也不知道他将去往何处？
他的到来，倒让我惊喜了一把。我喜欢火腿，
这毋庸置疑。我喜欢沙拉和果酱，这也
毋庸置疑。但谁要说我不喜欢鸟，
我绝对得跟他拼命。我不是素食主义者，
当年游嵩山时，也不忘
在佛祖面前打下几只鸟，然后烤着吃。
酒肉穿肠过也，有吃也，有喝也，这才是潇洒。
这才是享受。
可惜今天只有一只，少是少了点，但有，
总比没有强啊。打下它。炖上一锅汤。
再撒上一把芥末。哈。绝对是人间美味。
管他妈什么野生不野生，管他妈什么保护不保护，
解决饥肠才是硬道理。让他娘的种种道理
都见鬼去吧。
《又见故人来》
又见故人来。
和我一起
喝酒。聊天。赏花。赏月。赏残春。
和我一起纵横山水间。
和我一起泛舟江上。与一场雨笑谈杜甫的
生与死。
他提到了从前。提到了以前种种。如今
诗稿不是泛黄了，就是当废纸卖了。
热血不是冷却了，就是滋润坟头的那一蓬野草了。
还说自己在地下
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妻有子，有车有房，
比活着的时候畅快多了。还说，兄弟，你也下来吧
地下安静多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苦难人生。
你可以忘掉种种。甚至可以呼风唤雨，
只要你轻轻地点一下头，我就可以
把你从上面，扯下来。
《鸟人》
老在我头上拉屎的鸟
不是好鸟。因此老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甚至放屁的人，
统统不是好人。
我总会私下亲切地
称之为:鸟人。其后代叫:
鸟人二代，鸟人三代，鸟人四代......
《四月来了》
这一场雨，
持续了整整一晚上。还很温柔地，把一朵花
轻轻地，打下来。
我听到一声疼痛噼啪破碎，溅了一地
花香。连鸟语也是香的。当我听到鸟语，
耳朵，鼻子，眼睛，嘴巴甚至整个我都香了。香飘飘的
我，香飘飘的云，一不小心就飘起来了。
然后又一不小心地
落下来，和三月一起。分别成了
四月的父亲，和母亲。 |
发表于 2013-4-2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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