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
文/林落木
天梯
透明的天空,昨天还藏在
忧郁的眼瞳里。
我以为,门关上了,就真的
天人永隔。那我愿意
站在暗夜与白昼交界之处,
站在登天之处。我愿意
成为门,成为黄昏,成为天梯,
让门栓顶在我腰间。
夜里醒来,看风雪夜归人,
看流星穿过灰烬,
击中亲人的慧根,看他们
笑盈盈地从天梯下来。
山路上的阳光
这不是天梯,是年深月久的
人间山路。
荒草芜杂,树木瘦削,碎石裸露,
而明亮的阳光,
在我们眼前轻轻地播撒着。
当我们来到山坳,
阳光就停留在空中,
默默地看着我们
焚香,摆贡,默祷,告念 ……
下山的时候,
我们才突然记起了什么,
我们向山上看了许久,方才发现,
那些阳光已经苍老了,
它们跟不上我们了,而我们,
显得年轻了许多。
慵倦
空间古旧,装下那么多
慵倦。甘蔗,龙眼,枇杷,山坡,芦苇,松林,
溪水缠绕脚蹱。
划过水面的瓦片
辍起一串串水纹。
岁月打哈欠,张开巨大的嘴。
我去了,把转圈
当作远行,把雨水当作露水。
从缝隙挤过,
我看见镜子里的我。
大风
他摇摆手臂,摇头晃脑,头发张扬。
别看他年少轻狂,
跟小女子一样,他也有数不清的秘密。
今天,他捶胸顿足,
披头散发,仰头长啸,那些秘密
倾巢而出,
天地成为疆场,
杀敌无数,自损一臂。
他手撑残剑,盔甲散乱,多像
情场失意的女子,
从此,把秘密收拢回来,
从此,埋名隐姓,修炼成
烟尘和微响。
天地盈旷,适得其所。
选自林落木博客http://blog.tianya.cn/blogger/blog_main.asp?BlogID=31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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