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死了(散文诗)
作者:棠棣
一棵树死了,在生机勃勃的春天,在我日日走过的路边。
满树黄叶在绿色的风中簌簌滑落,树身周围,落叶铺地,以苍凉的黄横陈在生机盎然的季节。零星的叶片尚在枝头悬着,一样的苍黄,在正午的阳光下,如新埋的坟头上迎风的幡。
一座森林毁掉,不影响整个地球的青绿。同样,一棵树死去,不影响整个春天的繁茂。然而,一棵树死了,树下的草便失掉了充足的水分,草中的虫子就失去了遮阳的绿荫,常常栖息枝杈间的鸟儿丢掉了安适的乐园。甚至,偶尔路过的风也感到别扭和孤寂。
一棵树的死亡,排除死亡本身,撕裂的是周围的平静,更是对尚且存活着的生命心灵的重创。
一棵树,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个曾经鲜活着的生命,它在树的群体中叫张三、或者李四、或者王五、或者赵六……一棵树是有名字的、有家庭的、有亲朋好友的……逝去生命的树已然没有知觉,而那些尚存活的却有,不仅有知觉,还有思索、感喟、伤痛甚至忧虑。
一棵树死了,生命的光彩销黯,只有残躯立着。一棵猝死的树,一棵非正常死亡的树,对于活着的同类和密切相关的邻类而言,是否会带走或留下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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