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内心的萌芽》
你不应该提及雷声，尽管
亚欧大陆的倒春寒，一日比一日肆掠
没有任何的征兆，说明一部春天的跑车
要停下来。当我走过那条大街
习惯了灰尘飞扬，没有人知道
安于内心的萌芽。一个缺口等于一个了望
是的，应该学会平静和安详
在春风还没把竖琴架到枝头
我有理由相信，一只鸟的幸福
守在悬崖的风口，为一些粉身碎骨的事物
祈祷。包括我，从站台上刚刚经过
心情被面值不一的纸币折叠后。想想
有多少只卑微的零件，在大街上
行色匆匆地运转
《只剩下了独想》
不知道浩荡的春风，离索几千公里
只知道寒冷，还在胸口浇药汁
丝质的手帕，擦不尽
一支无比苍茫的歌，只剩下了独想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广场。开始想念
你日记上的那只风筝，于九万里的行程
于十万重的河山，历尽了一切的磨难
才赢得自由。为什么要折翅，为什么要喋血
举起。这人间的断肠
小狐狸的尾巴，还在柴垛上做游戏
怎能回到红泥小炉的屋子，唤一声
哥哥！一根炊烟就势垂钓
夕阳那盏灯。当你问起还有几缕春风能催眠
天色就渐渐地暗了下来
《天火有多远》
手持弦月的人，站在东湖之滨
要想割断凛冽的风，解药里
一副彼岸花，汤汁的浓度
需要一处蜂房的熬制
尽管我开始苏醒，从一朵荷的身上
寻找前世。寂寞的潮声也好，无数的涡漩也好
扔在水里的刀子，无一例外地
曾经，使我抱紧了悲戚与忧伤
天地如此之远。雪山下的阳光
那个赤裸的少年，如果再回到原点
你还能接受我的满面风霜，还能
在你的怀抱，竖起我的雅歌吗？
《纯白的雪》
如果不是这山，我看不到它的白
落在高处成为琼台。如果
不是它的涓淙，我听不到山野
带来的花语鸟鸣。那一世，它成了我的沧桑
不为岁月的消弭流逝，不为闺怨的春风无度。只为
它的禀性与温暖。年年从我的河流上
载渡。纯白的雪，当我据守你的慈悲
你说，我怎么老去……
《有一天我真的老去》
夕阳替你翻书的时候，或许
我正站在树下看天空，试想云端
能否开辟一条栈途。那样
你可以骑马，狩猎。再也不需要
回到时间上，把二月的心事
在炉火前慢慢烤醒。窗外
离月亮更近在的，一群小星星
我开始对它们，有着美好的寄托
没有污染过的寓言，曾经都居住在村庄
比露水更晶莹的，你能想象的小人书里
昆虫的竖琴打开了很久……
田埂上的蒲公英，一朵接一朵地开
身边的麦子也一次次拔节。你还回家么？
一场风要持续多久，一阵雨要下多长
炊烟之上,如果你遥想的自由
就在那里生着根，长着果
何时你才知，有一天我真的老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一株杏。那时，你在哪里？
《一夜之间》
弗弗西斯的石头，在黄昏亮灯
我又回到窗前，开始看书
那点薄光不足以捂暖，字眼里的小冷蛇
似乎还在藏匿。如果文字都能修养身性
二月的经书，又怎能泄露天机
没有谁情愿来到悬崖上。除了雪
在自己坠落时，我听到一只雀的
呼救。一夜之间，漫山的锦书
“燕子不回，春天不在……”
《经幡的颂词》
对于一座山，颂赞的意义
没有比经幡更具神性。它们呼啦啦地吹
吹到草木疏离，星宿颠沛
我就看到北极光，在夜里喂养
山雀的歌唱越来越近。雪未央
你说你的折多山又高又大，我的武当呢？
谁能攥起雪线，入木三分地勘测
它的海拔，有我失神的水声，起落过1612次
雪融化了。天空之上，一盏灯
时明时暗的神龛，雷声滚落
有一天，堂前飞入的布谷。你不知
雨在我这里下过多次
《每一步苏醒一节春风》
我有一万次的祷告，给神
神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耳朵。湖面的冰
是含在别人嘴里的烟。柳枝一次次
划火柴。春天来了一年又一年
从书里抽出目光，东湖就在窗外
手机的铃声接着开响，波浪似的
唉！那不是你。被灰鸽子占据的天空
倒春寒日益严重。膝盖上的旧伤
隐疼已扩散了多日。只是我坚持着
没有轻易地问起——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当雪铺在路上
每一步苏醒一节春风。我已没有退路
在潮湿的城里，离开神而忧伤 |
发表于 2012-3-6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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