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在即将离去的花瓣里,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旧时记忆,翻越了万水千山。钓台愈发清晰,倒映在郎川河的春水里。彼时的足音,已经虚晃成风铃下的影子。潮热的气息伴随着栈恋的细碎阳光,从视线的远处,向逶迤的山峦后面离开。它们,未曾道别,许是一如经年的朋友,自在,且随意。
人到中年,倒像是一步步把自己逼近义山的诗句。“若信贝多真实语,三生同听一楼钟”,栈道蜿蜒,小径曲折,哪里有酒旗指引归家的路呢?生如夏花,爱成沼泽,陷落的何止是红烛后的千年凝眸。
斜阳归尽的山野,最适合一个人负手笃行。在有依稀星光的暗夜里,我倒不觉得惶恐。一个人,把过往的岁月翻江倒海,驱散开来,像擒一枚青叶一样撷取一片,慢慢咀嚼到其中的窘迫。宋代的晏殊,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配上李商隐的“只是当时已惘然”好像更能让人百感交集。
风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大概是让我能更加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吧。
有暗黄、清脆的树叶落下来,那是山崖上经历一冬的百年香樟,有坚守,就得有放下。“咸阳原上英雄骨,半向君家养马来”,英雄落寞,反倒更为历史的沧海横流增加了一抹异彩。二八红颜,在黄沙滚滚、杀声猎猎的烟尘里,有机遇暗香浮动,一定是难能又难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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