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篁《丁卯春游十丈洞瀑布》赏析

西泠弋人

飘然思不群，空灵出画境
——赵新篁《丁卯春游十丈洞瀑布》赏析

作者：西泠弋人
以诗书画享誉黔北、川南的赵新篁，通过一首《丁卯春游十丈洞瀑布》，将赤水这个堪与黄果树瀑布媲美的“神州又一奇观”，生动地展现于世人眼前：
银河下落紫烟生，恰似浮云绕脚行。
若有凌空探月意，轻移一步即飞腾。
不难看出，该诗化用了李白《望庐山瀑布》诗意：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笔者无意探究两诗的高下，仅从古今互文的角度，就诗论诗如下：
1.站立巨人肩，妙思出新意
赵诗首句“银河下落紫烟生”，直接化用了李诗一、四句意象，虽未出新意，却已然站在巨人肩上，吸收前人艺术成果，为自己的创作奠定基调——由此简约地切入十丈洞瀑布画面，类似广角镜摄影或电影蒙太奇手法。第二句“恰似浮云绕脚行”，蓦然拉近瀑布，近得涛音飞沫、紫烟浮云也绕于脚畔徐行，给人置身瀑界、袅入仙境的朦胧感觉，既将该景点的游踪真实——循苔痕墨绿的千级石阶乘风而上予以了艺术化表达，更为后面三、四句的异峰突起作了内在铺垫：
若有凌空探月意，轻移一步即飞腾。
蓦然以惊世骇俗、空灵震撼之势，将全诗推向了灵动、磅礴的艺术妙境，内蕴了作者飘然思不群的艺术憧憬。而十丈洞瀑布的银夜月色之美、飞腾磅礴之势，便尽在不言之中，这既是对人生旨趣的升华，也是对眼前之景的拟人化、介入式表达，写意与写景浑然一体，没有高洁高迈的人生感悟，委实难以写出如此妙句！
2.含蓄显超越，托意尤深远
我感觉，该诗在写意的含蓄、托意的深远上，透溢了强烈的超越意识。众所周知，唐代诗群早已矗立为我国诗歌史上的艺术峰巅，而李杜诗歌更是峰巅中的峰巅。今人写旧体诗，由于农耕时代的终结，几乎已无整体超越之可能。但是，互文借鉴、妙句化用、手法创新、托意超越等方面仍存在一定空间。而赵诗正是以“若有凌空探月意、轻移一步即飞腾”，相对于李诗的同类句子“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有所创新和超越。赵诗在化用李诗意象的基础上，较好地回避了直白描摹，以假设句型，在动感强烈的“凌空探月”、“轻移一步”间，不失含蓄地凸显了大瀑布的“飞腾”气势，蕴含了一个艺术追求者独有的“凌空探月”神思和“轻移飞腾”胸臆，这较之李诗单纯写景，不能不说是一种创新与超越。然而，该诗的创新超越也付出了昂贵代价，即对大瀑布的写意托意，难免伤及了直观造景，似远不如李诗通俗传神，这也验证着创新也是双面刃的规律。
3.挥洒书画笔，浑然出佳句
赵新篁诗书画兼修，致使该诗在表现手法上颇具特色。似乎有意无意暗用了绘画、书法的某些技艺。如前所述，首句直接切入大瀑布画面：银河下落，紫烟氤氲，莫不就是运用了山水画中的散点透视，全景式的取景造境。第二句赫然拉近并置身于画面之中，好一个“浮云绕脚行”中“浮”、“绕”、“行”三个动词，莫不如书法中的行草笔势，让人领悟到留白、飞白的空灵飘逸；尤其是第三句的“凌空探月意”，既是诗人豪放胸臆的淋漓抒发，更是画家饱含深情所“造”的银夜皓月、皎洁谧静之境，以映衬大瀑布的飞腾气势，颇有动静相宜、刚柔互济之美感。
4.古意翻新韵，律动现代感
“凌空探月”之意，可能源自古人的“九天揽月”之梦，但古意翻新，一个“探”字，远比“揽”字饱含了更多的现代人文情怀与精神。在人类已实现登月飞行、生态环保呼声日趋高涨的今天，东方社会特有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人文精神，越发弥足珍贵。诗人突发凌空探月的奇想，可以视为是对这种人文精神的继承与向往。此外，“凌空探月”、“轻移一步”、磅礴“飞腾”似乎也律动着现代音乐中跌宕起伏、反差强烈的节奏感，应合了现代人的审美心律。
总之，赵诗为我们在旧体诗的写作中如何古今互文、化用妙句、推陈出新提供了一个有益的参考范例。
1991年初稿
2013年修改

张无为

初见弋人解古律，廿年过往犹清晰。

子青悠然

悦读古韵新意{:soso_e176:}

王法

拜读。学习。{:soso_e181:}

西泠弋人

张无为 发表于 2013-5-15 20:08
初见弋人解古律，廿年过往犹清晰。

赋闲清理办公桌时，发现这一旧稿，于是边敲键便修改，存此廿年前的忆痕，果然有敝帚自珍、风华不再之感呢，呵呵！

西泠弋人

王法 发表于 2013-5-15 20:31
拜读。学习。

西泠弋人

子青悠然 发表于 2013-5-15 20:09
悦读古韵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