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炳安 于 2012-3-27 15:40 编辑
性别隐含的寓意 ——读两位女诗人的两首诗
有的人喜欢在诗里说诗,把话说完了,或把事说罢了,也就完了,不留余地,读者想从中嘴嚼些什么也嘴嚼不出;又有的人用心在诗里藏话,不想把话说尽,有意在诗里寓意些什么,让读者去体会。读了申艳的《月光下的石榴》和冰凌的《煮碎的水饺》,我感觉两位女诗人都在诗里藏话,在突出女性的性别中,隐喻了一些什么,换言之,隐含着一些寓意,这些潜藏着的寓意很有内蕴张力,震撼着我,促使我去思考其中的况味。 我不认识这两位女诗人,没有办法真正做到知人论诗,只能通过阅读她们的文本说些诗的事情。 先说申艳的《月光下的石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石榴,这个石榴为什么不是在阳光下,而置身于月光下呢?若在阳光下太热烈,显得躁动;那么,在月光下则沉静,更显莹洁。这枚特别的石榴吸引了“我”(是指诗人自己吧),所以“我认真倾听”这枚成熟的石榴,从别人的讲解里得知“它甜蜜的结构”。月光下,菊花为它起舞,流萤为它照明,“蟋蟀以无字歌配着背景音乐”。诗人申艳把这枚石榴象征成女性的化身,感觉自己是一枚月光下的石榴,抒发感慨:“我的肺腑,充盈汁液/渐渐有了石榴籽的光泽”。多子是成熟石榴的特点,而诗人申艳产生的一种想法:端坐于枝头,“让月光抱着/做一个红衣女郎多子的梦”,足可以窥见她以石榴自诩的心思,强烈突出女性的特征。她要把自己塑造成一枚甜蜜而又优质的石榴,等到“满腹晶莹剔透,才开口说话”。此诗最有内涵的就是这一点。
再来说冰凌的《煮碎的水饺》。坦诚说,引起我阅读兴趣的,主要来自第一节“咕嘟起粉唇/发誓不说话/为避免开口/便是一场身败名裂/多么细软的本质/一如女人的心/软的无力/薄的透明”。这些描写,准确、到位、传神,恰如其份地揭示了一种女性的心理特点。在诗人冰凌笔下的水饺(女性的化身)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呢?热烈奔放,喜欢在沸腾的水中(暗喻现实生活)舞蹈,“瞬间舞尽毕生的华彩”。然而,出于某种原故,“这次或中那朵/由红变蓝妖媚火花的毒太重/禁不住裂嘴一笑/熟烂的心吐在沸腾中”。无形里透露出一种悲情的结局。如果她不中那种火花的毒太重,不裂嘴一笑,永远保持那种深藏不露、“软的无力/薄的透明”的面目,怎么会让自己的心熟烂于沸腾中。“沸腾”这个词在这里太重要了,有所指向,概括了生活当中的一种现象。整首诗结构完整,意境很好。不过,我认为第二节的语言叙述,似有些问题,在四句诗内,出现了两个意思相近的词“瞬间”与“短暂”,挤在一起同时指向述说的对象,有值得磋商之处。再说除了第一句用得恰如其分外,另外三句显得语言生硬,缺乏韵味。 通过阅读两位女诗人的两首诗,我发现了这么一种现象:都把吟咏的对象作了女性的象征,突出了性别写作的倾向性,把女性的心理、状态渲染得淋漓尽致,很有个性化。一个强调女性的本质是“软的无力/薄的透明”;另一个刻画女性的品质是“满腹晶莹剔透,才开口说话”。虽然两者论述不同,但构成的共同点:都指向什么才是女人具备的优良的涵养或素质。亦有不同的地方:一个在诗里显得热情奔放,另一个在诗里甜蜜安静,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这是“水饺”和“石榴”两种不同品种的本质特征。如果说申艳的这首诗把月光下的石榴塑造成为一个具有高贵品质的理想主义者,那么,冰凌的那首诗则把煮碎的水饺寓意为生活中一些悲剧性的事物。
附录:申艳《月光下的石榴》
我认真倾听,一枚成熟的石榴 讲解它甜蜜的结构。月光下 菊花起舞,流萤照明 蟋蟀以无字歌配着背景音乐
我的肺腑,充盈汁液 渐渐有了石榴籽的光泽 假如不是风在这一刻染黄了树叶 我也会端坐于枝头,让月光抱着 做一个红衣女郎多子的梦
而我现在要继续倾听它的讲解 希望自己的身体有它的甜蜜 更希望具备它的品质 满腹晶莹剔透,才开口说话
附录:冰凌《煮碎的水饺》
咕嘟起粉唇 发誓不说话 为避免开口 便是一场身败名裂 多么细软的本质 一如女人的心 软的无力 薄的透明
喜欢在沸腾的水中舞蹈 瞬间舞尽毕生的华彩 最后在人们品味中 结束短暂的完美历程
这次或许中那朵 由红变蓝妖媚火花的毒太重 禁不住裂嘴一笑 熟烂的心吐在沸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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