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诗歌写作“流行病”
重阳JM
近读《诗歌月刊•下半月》2006年4月总第4期,谭五昌博士《当下大学生诗歌写作“流行病”》一文,受益多多,感慨多多,疑惑多多。不能一言而尽,只就其中几点简言之,诚望向谭博士请教。
“流行病”之一:选材狭窄,情感陈旧。文中说当代大学生诗歌写作的题材范围,多局限于“乡土”“亲情”“爱情”这单调的诗歌景观且构成了诗歌写作中题材及主题的“癖好”。尤其对伟大的“母亲”崇高的“父亲”成了重点礼赞对象。而对都市生存环境则“一言不发”。因而,谭博士大发感慨地说:“读者可以从中读出中华传统文化与文明的古老魅力,却难得从中读出现代汉诗的一丝风味。”
我想当代大学生诗人们大概可能多出身于乡村吧!他们对乡村既熟悉又富感情,他们对父母的崇敬,对爱情的憧憬,纯朴天真,可亲可爱。这乡情,亲情,爱情,这中华传统文化与文明的魅力,不管是远古,现代或将来,永远是鲜活的,甚至是永恒的。谭博士怎么就说是“古老”的呢?怎么就没了“现代汉诗的一丝风味”呢?那么“情感”是什么?何谓情感的“新”“旧”“陈”?现代汉诗的“风味”又应该是什么?是“都市生活情调”吗?或是别的什么?
“流行病”之二:作品语言直白、通俗,呈现散文化或歌词化倾向。谭博士说得很对,当今诗语言被有意无意地“驱逐”出诗歌文本之外。诗语言的散文化确实是个大大的蔽端。然而,诗语言的“歌词化”毕竟要比“散文化”强得多。因为中华诗是“韵文”,是一种有节奏有韵律的文体,无韵不成诗。诗语言的散文化,没了节奏和韵律,实际上就不是诗了,固然不可。但诗语言的“歌词化”则未必不可。因为自古以来,诗、词、曲都是可吟可唱的,也就是说“诗词曲”与“歌词”是相容相依的,不同种也同类。“诗歌诗歌”,诗可为歌,歌亦可为诗,诗与歌同化并无不可。“整首诗通篇押韵,节奏、旋律感特强”是诗歌的典型特征,何谓“流行病”?何谓“宜读(朗读)不宜看(阅览)”?“思想匮乏”固然不可,但整首诗不押韵无节奏不抒情就“宜读宜看”了吗?诗语言的“散文化”固然不可,“歌词化(韵律化)”也不可,那么谭博士的诗语言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流行病”之三:趋鹜名家,盲目模仿。谭博士在评说了当今大学生诗群的“克隆性”(完全模仿)或盲目模仿后说:“更有甚者,少数深受‘快餐诗歌’影响的大学生作者还把难登大雅之堂的汪国真当作‘克隆’对象,写下一行行具有汪氏风貌的‘美丽诗句’,更是‘主动’将自己‘放逐’于诗歌的殿堂之外”。我不知道谭博士所说的“快餐诗歌”是什么,也不明白汪国真是怎么“难登大雅之堂”的?但当今的大学生诗者能写出“具有汪氏风貌的‘美丽诗句’”却又怎么是“‘主动’将自己‘放逐’于诗歌的殿堂之外”的?谭博士的“诗歌殿堂”是什么?里面都有些什么?
“难得从中读出现代汉诗的一丝风味”的“情感陈旧”的“乡土”“亲情”“爱情”的固然不可有,“失去了其真正的诗意品质,称得上‘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也不可有;诗语言“散文化”的固然不可有,诗语言“歌词化”的也不可有;趋鹜名家,盲目模仿的“克隆性”的固然不可有,“汪氏风貌的‘美丽诗句’”的也不可有 ……。而当今的诗歌殿堂被“无韵诗”塞得满满的,几乎容不下其它什么诗了。那么谭博士的那些“可登大雅之堂”的“诗”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又会放在哪儿呢? 2006.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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