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子青悠然 于 2013-7-27 17:03 编辑
从梦魇中醒来——读沈奇诗歌《上游的孩子》随笔
文/子青悠然
个体读诗,常有嗜好:快餐式检索,探究式潜进,反刍式咀嚼以及最终的思考式联想。但不是每一首诗歌都经历这样一轮节点,或者因个性四体不勤,亦或是个体阅读短板,没有检索到自己喜欢的亮点时,一般也就早早、草草地丢开一边。诗歌文本的阅读,吸引力很重要,当很难有足够的安静阅读空间,文本的出采和抓眼球很关键。而沈奇先生的诗歌——《上游的孩子》,且标题就牵住了我的视线。
许是母性思想作祟,从“孩子”词眼荡开,第一跃入我心海的是教育,延伸的是国之未来。而“上游”的偏正与界定,无形给了我心理压力与莫名隐忧。走进文本,压力的诞生与隐忧的存在并非空穴来风。
无为教授曾特别说明:该诗创作于1984年春天。不管是1978年之后的“百废待兴”,还是具体到1984年春的农村发展,中美关系,香港的一国两制,或者是与台湾的关系问题等等,就中国的政治、文化、经济、民生以及国际地位等等而言,都处在一个改变,改革,波荡,梳理,待发的必要趋势。然而,实际历史进程演变中,一定遭遇诸多失意、阻隔与困顿,是裹足不前?还是摞担子?或者仅仅纸上谈兵(做梦)?毫无疑问,诗者诗歌创作的语境多少与当世当时当境相关联,而走势与目标的靠近,以及梦的实现自然密切相系。
诗歌起笔:“上游的孩子/ 还不会走路 / 就开始做梦了”,私以为,上游有两层含义:一是积极的态势,二是物事发生发展的初级阶段。个体以为,以“孩子”指代家国当时的社会处境,既有诗者关爱关注之情切,又有对其青涩、稚嫩之客观的判定。“孩子”毕竟还是孱弱的(当然此处也可寓意国之新生的生机勃勃),“不会走路”仿佛佐证了孩子的孱弱和劣势的存在。此时做梦——理想目标的追求,到底好不好?合不合时宜呢?
“想出去看看/ 真的走出去了/ 又很快回来/ 说一声没意思”接下来,诗行呈现的文本指向了历史进程途中的失败,梦的失落与破碎以及无悬念的巨大落差。“很快回来、没意思”说明了“孩子”在梦追逐过程中的草率性,盲目性,短暂性以及匮乏的方向感和成熟性。其结果,无疑是悲哀的,消沉的——“从此不再抬头望山/ 眼睛很温柔”。不再抬头——意味“孩子”已然失去进取的精神,攀登的欲望,陷入固步自封;眼睛很温柔——意味“孩子”没有战斗力,缺乏明辨力(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啊!),沦入自给自足,“小安即富”的状态(温柔一词可作此观)。私以为,这里的“山”不仅仅指代奋斗目标,更是强势与领衔的、不断更新的标的(山外有山)。
百度对沈奇先生的诗歌特质如是评——入骨的讽刺与刻骨的悲凉意味。诗歌《上游的孩子》末四句,完全牢牢捉住读者心魂,并足以显现诗人这一惯常而特显的讽刺与悲凉风格:“上游的孩子是聪明的/ 不会走路就做梦了 / 做同样的梦 /然后老去。”咀嚼“聪明”一词,何尝不是极大讽刺?!而“同样、老去”两个语词的向度,何其悲哀!梦继续做(推卸无追求无发展的藉口,至于具体实效如何却并不重要),但却失去原创性,只机械的沿着众望的轨道(个体推卸无责任的又一聪明之举?),毫无新意的轨道上行走,直至最终的淘汰与毁灭,全诗至此戛然收笔。
全诗基调讽喻,指向悲哀,但我相信沈奇先生诗文本创作的根本目的绝不在于此,我想,先生更多的是要呼吁——“孩子”,你要尽快从梦魇中醒来!失败没有关系,践行与不断地修正才是前行的根本!上游的孩子,希望犹在!综观全诗,文字素朴,却蕴意深刻,思想救赎的力量更为绵长。
此次诗歌的阅读随笔,于标题制作,极为纠结。最初的草拟是——为什么不能做“坏小孩”?然而这完全是粗糙制作,我心中的“坏”其实是失败、失落、后进以及核心尝试的代名词。仔细思量全都不妥,人生并非成功才是完美的有意义,那么推广至国,社会的发展与进步难道一定持续积极与上进的线性?螺旋式进程、峰谷式起伏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演绎!虽“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我们并不能就此给自己找理由抛开、停滞改革发展的理念。
之后,又拟标题——请允许失败存在。我更想呼唤的是,不要再践踏人之天性,请允许更多绮丽之梦的存在,不断自然生长与创新的尝试将给予人类更多美妙的感受与快乐!即使终极老去,但因为每一次生动的历经,何尝不是丰盈了世界?!然而,光做梦肯定是虚妄、轻浮的,没有践行的付出,到头来终是一场空。最终随感标题确立为——从梦魇中醒来,寄予发展的明天,期待“上游的孩子”的真正茁壮而强大!
2013.7.26 ~ 7.27 16:55 草
附:
《上游的孩子》
文/沈奇
上游的孩子
还不会走路
就开始做梦了
梦那些山外边的事
想出去看看
真的走出去了
又很快回来
说一声没意思
从此不再抬头望山
眼睛很温柔
上游的孩子是聪明的
不会走路就做梦了
做同样的梦
然后老去
(载《诗刊》1998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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