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流年鱼 于 2013-8-25 17:09 编辑
《由一件破碎的瓷器想起》
(1)
瓷器,易碎品的代名词。
精致的生命,生命的不完整,用色彩堆积出最美时光。一段一段淬火,一层一层诱惑。一些令人心跳加速的话,躲进夜晚的角落。
泥土的本质,就像长空中一道金色火链,火,绵延不断,河水波涌,熹光早露:洗淘了无数遍的躯体,每一个骨节都剔透出动人的色泽。
在死亡之后,在新生之前,我用什么还原曾经忧伤的背景。
茂盛的花期?恬静的凝视?少年的泪花?抑或一片白色的云朵,轻微地,迟迟地,徘徊在清晨的梦境。
梦里,我翻山越岭,涉水而过,只为一睹你悔怨的双眸,回应你的召唤,你绽开笑颜,呼气如兰。
你捧着那个硕大的花瓶,人山人海,我窃喜了三日。
(2)
瓷器,历数经年。
我在深夜捡拾起你的碎片。我用恒久的热爱,触摸你来自情感深处的温凉。无言之物,有声之物,时空的隧道里,你的手,打磨去表面的粗粝,拂去内心里的尘埃,我深情注视着,你脸上胎儿般的柔润。。。。。。让那些静止的,美好的辰光再多停留一会吧!几番轮回的生死,几番踌躇的疏离------野树正发芽。小草正开花。南风起处。夜阑人静。
瓷器,在一盏灯的照耀下,吐出了灿红的往事。
游离的,怅惘的,一团火焰在掌心中央,浓烈得叫人心痛。穿透这寥廓的城市,影子一样,复制了整夜的浪漫。
只有你,还有谁,能懂得我的悲恸。
我转身,你已不见。
《一直向前走》
这条小巷,一直往前走,可以到达一家职工医院,而我如此厌恶大厅里弥漫的药味,过道里刺鼻的消毒水。它们,毒害的,不只是我夏天的嗅觉。
一个女孩,手臂缠满了绷带,她趴在窗子前,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然后,一声叹息。
雨,一会轻盈,雨,一会沉重,我眼见着她苦涩的等待,像棉一样,解散了潮湿的青春。
藏身其间的,还有咫尺的空荡,那攀爬着绿藤的铁色矮墙,松柏后的残垣,夹带着一些隐隐约约的,纯洁的悸动------若干年后,时间定会粉碎所有的秘密,而我那么害怕,害怕再见到这样迅疾陨落的爱。
一刻安宁,光芒散尽。
那被时间之钟惊醒的是肉体灵魂二合一的伤,是半生废墟中阳光的陪葬。我穿着凉鞋的脚走在泥泞之中,我缩紧着单薄的肩膀,我紧抱着一天比一天清瘦的心。
种子开裂,只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便仍可以马不停蹄地忧伤。即便远离尘世,做一个苦行僧,直至那天边尽处,掏空了杂质,也等不来你柔软的一句叮咛。
我的梦,成为我征途上最绚丽的一幕风景。
几十载窗里窗外,今日,清风绕指,一首不知名的民谣,重复播放。
《七月,我空有一支笔》
午后,也有过安稳的光景。一本书,它曾被我的眼睛长时间阅读。那些被困在词中的野兽,那扇在风中自动关闭的门,它们,都没有看到,一双出血的眼睛,正准备打开黎明的暗锁。
渴望呵,连苦李树都抖干了它的叶子,故事还慵懒地睡在泥水里,我沿着滨河西路慢慢向你靠近,灯火传递着河水的体温,一幅隐性画面,就这样,某些作痛的关节和器官,又被一些名词所代替。我的触角,注定在夜的更深处,怆然定格。
你,一个没有句子可续的感叹号。
鸟飞来。以倾斜的姿势划过。如水的目光在高空下,一个人对着一个人的感慨,化作候鸟之翼,来了又走。
空地,空洞,回忆被剪裁得毫无形状,谁的唇印还遗留着往日的体温。
无法洞悉的笔墨纸张,就像内心里失水的海洋。
不能痛击语言的力,不能痛击,心上的疤痕。你,是一个迷雾中赶来的不速之客,长长的寂寞,如我预料的部分,磨亮了尖锐的刀刃。
趁着我还未老,你还当年,趁着还未来得及席卷一切的狂风,在途中。趁着我们手里还有一把月光的梯子,有一把对付冷漠的凿子,城市之外,还有异乡明媚的早晨。
我们弃暗投明,去做一个更为长久的梦,我们在一起,本就是一个梦------梦在上升。
七月,我要用一支笔去横渡汪洋,以这种方式,缔造另一个光明世界。
如果,可以。。。。。。
《 苦啡》
苦啡是个小小的咖啡屋名字。
苦啡藏在桃园二巷的居民楼里。
苦啡的门前挂满了绿色的藤蔓。
苦啡的老板娘是个戴着眼镜的可爱姑娘。
第一次去,我点了布拿铁,燕子点了盆栽奶茶。
第二次去,我和他,都点了黑咖啡。黑咖啡很苦,加了糖加了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像我们经历过的岁月。
两个寂寞的灵魂相遇,四目相对,愈添惆怅,一条古老的河,在体内循环,谁也懂得谁的悲伤,谁也逃不开生活的伤。
几年前,擦肩错过,几年后,重逢的,只是多了一份感慨。
苦涩的咀嚼,悄悄敞开的心门。
外面,夏风穿行,植物们都在忙着开花,安静的灯光下,我有一时的恍惚,忘了这是什么季节,忘了,那些把我胸口撞疼的,暗伤。
苦啡,苦苦的,甜甜的,柔柔的。
我对面,一双忧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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