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远 于 2013-8-26 16:36 编辑
白天吞下一颗夕阳的安眠药,蒙一层黑纱慢慢昏睡。躺上床,碾转被工厂消化了精神的身体,疲劳干扰网速,半天才打开梦的网页。点击“故乡”二字,我进入了蒙蒙眬眬的故乡。
沿一条长满胡子的小路前行,周围不见一个人影,耳边响起从空中掉下来的声音。
太阳说:“好久没喝过汗水饮料了,我的脸色已成一张白纸。”
月亮说:“好久没团圆过了,我的身体已成一把镰刀。”
星星说:“好久没见过孩子们的笑脸了,我的眼睛已成一串泪珠。”
风雨霜雪说:“好久没看到过敢顶、敢冒、敢踩、敢踏我们的身影了。”
雷电说:“好久没拍过一张田野上的春耕图了。”
七拐八弯,怎么也走不进田地里去,两只调情的兔子追逐出来,说:“这里已成了我们的乐园。”
只好折回老屋去看看。一只蜘蛛背一张大网守住大门,几只老鼠嘻戏着从狗孔蹿进蹿出,高兴得不亦乐乎。院里一株小树被马尾草捂得奄奄一息,一棵狮子花被按在草丛中呻吟。厨房上的烟囱被一阵大风吹倒,老屋自此断了气息。堆放农具的偏房被时间啃咬得仅剰几根骨头,农具们集体殉职。
又去祖宗山转了转。碗口大的、缽口大的、盆口大的树疤随处可见,斧头和锯子逼迫鸟儿远投他乡。几头水牛闲在山沟里嚼草,仿佛嚼着农业生产的故事。爷爷的爷爷,爷爷的兄弟们,父亲的兄弟们活着割地分居,死后都团结在一座祖宗山上。
走近一片墓地,许多墓碑被野猪拱倒。蹲下用手拂去一块上面的草末,竟然是父亲的,忍不住落下泪珠点开了父亲的空间,原来中元节之前,父亲托文鬼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和你祖先们都是农民,在这边已失业多年,每次回家看到田地、耕牛、农具被打入了冷宫,在中元节这天,请把那些让快递公司送给我们吧!”
“儿子没空,没尽到孝道,等明年中元节。。。。。。”“滴滴滴。。。。。。滴滴滴。。。。。。”我正给父亲回贴,催命的上班闹铃响了,梦的网络连接突然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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