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童心公主 于 2013-10-3 14:34 编辑
水边书一卷,看人性救赎的制髙点
——读黄曙辉老师诗集《水边书》
文/童心公主
已入初秋,天气依旧炎热。我极不情愿的跑下楼去领邮件,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降火";折开邮件的封,哇!是黄曙辉老师的《水边书》。这是我渴望拥有的一本诗集,素洁清雅的米色封面,左下方有一冰山潮水的小插图,凸凹设计的"水边书"三个字稳重大气,给人一种厚实,辽阔的想象;我爱不释手,暑气全消。
与黄曙辉老师相识,是在"湖南新乡土诗群"。渊博的学识,犀利而不泛优美的文风,儒雅的为人与风趣的个性,这些因素,让我对素未谋面的曙辉老师,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内心深处一直把他当作一位可敬可亲的老师。
丰富的情感融入文字,深刻的哲理行走在诗行之间,对人生的思索,对生命的彻悟,对世象的悲悯对时弊的针砭,对人性的剖析与救赎,形成了黄曙辉老师特有的文风,也体现出一个高素质诗人的情怀。
在诗歌的海洋里,我只是黄曙辉老师的学生,没有资历也没有如此深刻的内涵班门弄斧;我只想把自己对黄曙辉老师文字的热爱,以及读后的震撼,以浅显的文笔,抒发我自己的一份心情。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博士曾在创作谈中写到:“无论现今的文学题材如何类型化,文学写的始终是人本身。真正好的文学作品是带有人文趣味的,有一个终极的指向,就有要包含对人的“体恤”。文学是人文的,它不仅需要朝前看,还需要时不时停下来向后看,寻找历史前进中某些“掉下来的好东西”。黄曙辉老师的文字贵在真正的拥有了这一闪光点,让我们在读的时候,从跳跃的镜头里,把自己融入其中,不知不觉产生出一种震撼与共鸣……这些生活中常见,却给人深沉思索的微小事情,深刻的社会问题,会让人心微微的颤痛……试看黄曙辉老师的《农民工》:
莳花剪草,在流水线上抛掷光阴
将沉重的生活扛在肩头
以肉身,磨光过于粗粝的命运
我向来就是如此,从不顾忌鄙视我的眼睛
也许,一身汗臭让人捂鼻而去
活色生香的爱,何须在意觊觎,误会,甚至疼痛
这些都不能阻止我粗犷的声音
那些穿透肺腑的呐喊只有你才能在静夜听懂
一个农民工,他的爱藏于岩石和泥土
一场春雨过后,就能看到箭一般的春笋
呼啸着从他的骨头里射出,甚至
尾翼上带着一颗滴血飞花的心
后裔射日,一箭穿心。你回头一笑
他的身上仅仅只有一片遮羞的树叶——
哈哈!这就是我全部的装扮
在荒芜的世界,我根除虚情假意
只与你内心那些洁净的泉水
遥相呼应,清流照影
我相信每一个读完这首诗歌的读者,都会有眼睛潮湿心情沉重的感觉……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市场经济与贫富差距之下,我们的衣食父母农民工,用他们皱纹丛生的双手,托起城市建设的天空,却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希望与自己的努力成为负数……他们背井离乡,抛家别子,他们封闭自己的情感,在自己付出汗水的地方,茫然思念着远方的亲人,放怀着自己的渴望。纵使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历炼,他们内心依然有着高贵的洁净,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源泉,每一个时刻都不曾干枯……诗人黄曙辉老师以敏锐的视角,把这样动人的镜头展示在我们面前,他的《拾荒的女人》,正是这样一个让人伤感的画面。平淡的语言下犀利的锋芒,让我们在灯红酒绿的氛围里,汗颜……
这些年,我历尽沧桑
头发过早稀疏,胡子愈加花白
皱纹如同一场洪灾过后的山壑
伤痕露出骨头
我渴望爱,在堆满垃圾的人间寻找玫瑰
试图在夜晚能够为心爱的人点亮灯盏
让温暖的灯光盈满陋室
可惜那一盏古老的煤油灯已经失窃
收藏在骨头深处的火柴
已经被雨水打湿
风寒侵入骨髓,我无法用姜汤驱走失落
你路过,偶然的一瞥
看到了我褴褛的衣服
和满面尘灰的脸
你停下,打探我眼光里存在的钻石
泪水洗过之后
我把自己交给了你
任由你拾去
取走那些还有剩余价值的脏器
最终,我在死亡中复活
诗人,首先必须是社会的一部分,文字承载着社会的重量。一个诗人的眼光与心态,情怀与抱负,在文字中会若有若无的体现。这样的感觉,我在黄曙辉老师的诗歌里读到过很多,让我不曾冷却的血,会在这样的感染之下,抬头低头都会告诫:记得自己是中国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是一句口号,诗人的情感是丰富的,但也注定是更感觉痛楚的群体。当诗人真实的情怀体现在文字里,我们看见的是一位诗人真实的人像素描,或思或立或飞翔,在那双鹰眼穿过乌云之后,给人带来一片明媚的向往……鹰的高傲不改初衷……《当我已经写下全部的证词》,这首诗歌可以说是黄曙辉老师在穿越迷茫之后的一个飞翔的高度!
倘使我不能剥开时代变色龙一样的皮囊
不能条分细缕每一根血管和骨头
找出已经坏死的和可能作恶的细胞
将它们用锋利的手术刀一一清除
我羞于说我是一个合格的诗人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睁大着鹰眼
天空阴云厚重,我俯瞰大地
寻找作恶多端的猎物
而猎物们现在愈加狡诈
总是乘着夜色出行
阳光普照。我的影子在大地上成为黑色的符咒
一些人惶恐不安
一些人朝我举起猎枪
仿佛我才是败坏他们命程的恶魔
总在暗处朝我扣响扳机
我已经无所畏惧,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要趁着目力尚能看清楚阳光背后的阴影
尽量写下被我发现的疑问与我的遗嘱
写下我可能作为一个真正诗人的全部证词
那时,我就可以放心离去
俄·别林斯基在诠释诗人的时候,这样说过“诗人从来不立意发挥某种观念,从来不给自己设定课题;他的形象,不由他做主地发生他的想象之中,他被它们的光彩所迷惑,力把它们从理和可能性的领域移植到现实中来,也就是说,使本来只被他一人看见的东西变得大家都能看见。最高的现实就是真理,诗歌的内容既然是真理,所以诗歌就是最高的现实”这样的体现,我们也可以在黄曙老师的文字中找到,他的《丝瓜蔓》等几首小诗就是以平淡朴素的发现,以哲理的深沉去写意人生抑或境遇。
菜园里的丝瓜藤爬上了篱墙外高大的玉兰树
柔情万种的藤蔓,以为找到了自由的天空
偏偏,有人在篱墙外呵斥
意欲击退来犯的外敌,无奈
园主只能忍痛割下那些疯狂的藤蔓
依依惜别,不说恨,只说:痛
《窗》
多少美景被镶嵌在窗里窗外
多少好日子被睁得过大的眼睛毁坏
晨曦夜月,绿水青山
泪雨过后,何处江北,何处江南
贴一层土制的皮纸给窗户戴上面纱
沾一滴口水弄穿不堪回首的沧桑世事
准备越冬的柴薪吧,用红泥小火炉煮茶
静听一只苍蝇咚咚咚咚扑打窗纸
发表一生中最后的讲话
伫立窗前,一会儿窗里,一会儿窗外
昼夜总是交替,要及时点亮心灯
唯有上帝永在,唯有虚空永恒
闭上眼睛穿越,窗里窗外都不会有:痛
诗人在平时很常见的一个镜头里,找到这样的切入点,写出一首首回味悠远的短诗,……我感觉很是意外,也感觉到诗人内心那淡淡的痛,深浓的怀念,依恋与不舍……最后我们欣喜的看见:“昼夜总是交替/要及时点亮心灯/唯有上帝永在/唯有虚空永恒/闭上眼睛穿越/窗里窗外都不会有/痛”点亮心灯,光明从此永在!
一个成功的诗人,与理想和抱负是完全不可分割的载体。而理想与抱负的前提是诗人的敏锐,正义,坚韧与执着。我们愿意与黄曙辉老师一起,以单薄的肩膀……“我们救赎!用特别的字换特别的命”。(引自黄曙辉——《救赎》)。
最后,我引用一首黄曙辉老师的歌词,《允许我拔出刀剑寻找逃逸的词语》中的片段,作为结尾:“提剑上金銮,我将一粒虚词碎成三段///娘亲!这是我最后的一点血性/我不能深陷在混乱的尘世/一再与那些无聊的东西虚与委蛇/你看着吧,我已经思量再三/从一注喷涌的血象中找回散失多年的兄弟”。……。“娘亲!这世界已经无救,只能放弃/虚词已经不虚,实词已经不实/名词虎视眈眈望着动词/动词妄想取走名词最后的胆汁/我半个世纪的迟疑过于可笑/允许我拔出刀剑找到逃逸的词语”。诗人黄曙辉老师,让我们一同以诗歌的名义,寻找失落的血性,在人性救赎的制髙点,挺立起中华民族龙的脊梁,响亮的呼唤逃逸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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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黄曙辉简介:黄曙辉,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益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过散文集《四季情缘》、报告文学《枪魂》、诗集《荒原深处》《大地空茫》《在時光的鋒刃上》《中国九人诗选》等著作,诗歌主要发表于《中国诗人》《诗潮》《文学界》《散文诗》《上海诗人》《中国朗诵诗》《中国作家》《诗歌月刊》《星星》《天津文学》《安徽文学》《湖南作家》《文学风》《青年文學》《詩林》《大別山詩刊》《文艺报》《人民日報》《湖南日報》《都市文化报》等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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