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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子
我始终无法找到那把锤子
曾经它像一只穿着黑衫的幽灵
潜入父亲的梦中
它并不像孩子第一次见到猫
尤其不像孩子的眼睛
倘若比较于人的生命
它已成年,且是中年
每晚躺在床上的父亲也是中年
父亲的骨头是一片无遮无拦的开阔地
无能为力地暴露在夜色中
而它是中年的探照灯
它的危险并不像父亲头顶上的屋脊
年久失修会毫无预兆地沉沉瘫下
它更喜欢类似看守的身份
守着一堆中年的骨头
在黑夜,它与他并不陌生
这一点,在第二天早晨
从父亲的脸上我看到了
父亲的皱纹解构着交谈的痕迹
而我的皱纹还很年轻
我的骨头还没到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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