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智文 于 2013-9-8 15:06 编辑
苇笛
音乐,对于在农村里,在那时的儿时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但在我的记忆里,芦苇却是我对于音乐爱好的最初启迪。
那个时候,音乐,除了在老人的歌声里之外,是很难再有欣赏到它的机会的。但在我们的村里,却有一位可以把芦苇做成苇笛的巧人,他就是我的一位很远的亲戚,我叫他三大大(叔叔)。每到秋季,很多时候,在我们村里,都可以看到在他的身后总会有许多的孩子们在跟随着,而前边的他,则在吹奏着自己制作的苇笛:那声音委婉却又高亢,尖利又不失浑厚。特别是那些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小曲,在他的吹奏中真好似天籁一般的令人向往和陶醉。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还可以用不同的苇笛模仿不同的鸟鸣,如果你闭上眼睛,在那些鸣叫里,你一定以为眼前就是一大片的鸟群呢。当他吹的尽兴以后,那些苇笛自然就会分发到我们的手上,但是,笨拙的我们,却只能吹出单一的声调来,好可惜!只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他突然的离去了,连同他自己的这门绝活,也成了我思念里一个打不开的结。
直到以后,在阅读泰戈尔的作品时,这才知道,苇笛——,不是我们所独有的东西:“这小小的苇 笛,你带着它逾山越谷,从笛管里吹出永新的音乐。《吉檀迦利》”这也才知道苇笛,竟然还是伊斯兰教托钵僧所用的神笛,是演奏宗教音乐的主要乐器。细想起来,芦苇,在它那如竹般空虚的内心里,却也蕴含着多少不为我们所知道的如此丰富的底蕴呢!
故乡的深秋,又该是芦花飞舞的季节了。每临傍晚,当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只后,它也染红了弯弯的河水,也染红了河岸的芦苇。在那如火似幻的河水旁边,整个的芦苇成片的都像是被红色的液体晕染了一样,连那些飞舞而起的芦花,也是红色的!这个时候,你置身于其间,你会发现,你也是它们中的一员。
这个时候,那远了的,但仍然记忆犹新的苇笛之声,又会在耳边响起。是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我们和这些芦苇,和这苇笛的声响、和脚下的这片热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酒枣
又到了该吃酒枣的时候了,虽然还没有尝到故乡的酒枣,但那香味已经在心底慢慢的弥漫开来... ...
“七月十五套红圈,八月十五落竹竿”,这是故乡的人们对于枣子成熟时说的谚语。也是每年开始做酒枣的时节了。
故乡的酒枣是有意境的:
那香是醇厚的,酒香里散发着草木和粮食的精髓;
那香是自然的,枣香是不曾改变过的,原始的、与生俱来的朴实和浓郁;
那香是流动的,酒枣里涌动着故乡清冽的河水和深切的乡情。
写着这些文字,我的脑海里又涌现出了故乡那高大雄伟的土塬和成片密布的枣林。其实,故乡的土地真的是贫瘠的,也只有顽强的种子才可以在哪里落地生根繁衍生长。记得老辈的人们说过:故乡,不是个发财的地方,但故乡,却是个活命的家园。我想,那是对的。因为,只有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人们,才是最能吃苦,最为坚强的人们!就如这些枣树,把根扎在了这里,他们就顽强的屹立了起来,和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不屈不挠!也是因为这样,故乡的酒枣才可以那样的醇香隽永流芳百世!因为,每一颗枣子里都凝聚着故土的灵气与故土的执着,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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