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草子儿鲁橹 于 2013-9-16 11:51 编辑
青青居：小心器（散文诗组章系列之二）
鲁橹
人间的爱情
小威说：你要学会拒绝。远一点，离尘世远一点。凡事化简。你不能失去自我。
——我缺少的是面对复杂生活的能力。当我说生活就是屈服的时候，我是那么不情不愿。
——我想大胆爱。使劲爱。可是爱人，你在关山之外，你甚至不在人间。我人间的爱情，流水不息，鸟语烂漫……，你只听到春天，看不到扑面而来的盛开。 ——2013年2月2日
一个人的热闹和虚空
我坐在寒意袭人的房子里，故意的拒绝了一切取暖的设备。我听着戏，手捧了滚热的茶。我站起来，又抽了支烟。女王的傅派居然也会唱得那么好，简直把二爷都盖下去了。我大声的叫着好。像在大戏院里的现场，不放弃喝彩和掌声。
门外的鞭炮声太响。我关上了所有的门。但这个注定的热闹我没办法拒绝。那就打开所有的灯，门厅的三个大灯笼可以一直射到大铁门。我在院子里走，头上黑黑的，今夜的人间万家灯火，今夜有多少人心中月圆。我不说美满，也自有美满，我不说平安，也自有平安。原来，有些神秘的话语，不是一定要说出，它才会来。它们存在，可以亘古如月。
过完今天。我知道我会认真做事，反省做人。我会锁紧自己的院门，写字，看书，听戏，喝茶；我也会珍惜阳光灿烂的日子，在阳台看门前走过的人和院子里的花开，看树上成群的鸟一齐落下一齐起飞。再暖和一点，该整整那些菜土了，院子里快意的绿也是我不能忽略的享受。
屋前田里的那片油菜花已经开了，我占了这早春，该心怀感念。
我将迎来三月。三月八号。晖晖说要带我去买一台平板电脑。三月末，君安的柳永来了武汉，这是不能放弃的盛宴。
祈愿我内心祥和，一生美满，恒如满月。即使奢望，那就一段美满，今夜满月。
——2013年2月24日星期日【元宵节】
她们都是菩萨
太阳那么好。我们在水沟边摘野芹菜。
周婶从后面赶上来指导我怎样能挖到更深的根的水芹菜。
我穿了套鞋，下到浅水。乌乌黑的水漫过手背，我喜欢。
去年三月三，小威和我在雨水中。
又去到周婶的菜园，她扭了腰，还摘了白菜虹子和大蒜给我。
我想起鹤和付丽琼还有聂芹她们搞饭吃，我像个客。
我还看到我的姐姐，我的杨琳，晖晖在厨房里忙碌。她们都是人间的菩萨。
我在鱼塘里洗芹菜。晖晖坐我身后。我们说着话。我们笑。
两只鸡开始胆子大起来，它们敢来到前厅了。在草地里刨食，晒太阳。
我去到车库跟它们说话 ，鼓励它们去院门外吃青草。
我还跟狗小妹说 ，你要慢点跑，不要吓着它们。
——2013年3月8日
三月三这天
三月三这天，大清早的停了电。我打开书房门，嫂子说，大门怎么打不开。我说，我只定了呢，没有锁，你一开锁，反而打不开了。呵呵。嫂子没有喊醒我，居然翻窗户出去捡了地米菜，煮了6个鸡蛋。正剥蛋时，院门口周大婶在喊我。
“跟你送蛋的。”嫂子乐呵呵的说。我跑去接了，一大磁缸地米菜水，又是6个鸡蛋，这六六顺的日子呀。
吃了早餐，嫂子回了自己的家了。我开始一个人泡茶喝。坐在台阶上刻意的晒着太阳。风又刮得叫，大概是没有什么障碍物，只要一起风，我就能听见窗户外面呜呜叫，好像好大好大的急急风——其实并不大，树叶也不厉害的摇晃。
没有电，下午浙百的《五女拜寿》是没得看了。只好躺沙发上看会《南风窗》，又看会《天下阅读》，居然迷糊地睡着了。醒来觉得很惊恐，我只要是在看什么，比如看书，或者看戏是从来不会睡着的，而现在，呵呵，我是慵懒了么？我是困倦了么？不不，王夫人有一句话说的好：“这精神头是越发的短了”。
就又顶了太阳发狠似的摆了7、8把椅子，把房里垫的盖的被子统统掷到椅子上晒。被子的被套是姐姐用手缝的，绿绿色的纯棉布上有两只相向鸣叫的鸟儿，尾巴上着一点红，呵呵，顶冠上也着一点红，看起来真是叫人春心荡漾呢。看到明晃晃的阳光渐渐地温热了被子，心里舒服了很多。
院子里又是很多的杂草了。我徒手拔草，野草根深、紧，密，还叫不出名。我想起那天和晖晖一起拔草，她总是喊我：你不要扯了，让我来。她说：我喜欢你的手嫩嫩的。呀，谁不喜欢自己的手嫩嫩的呢?只是，我现在像极了一个地里刨食的人，没法子光鲜了。
晚上煮了面。付丽琼打电话要送新的清明茶来。我说鹤已经给我了。她借散步的档一路溜达来，我打开院门，碰上周婶。于是一起走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话。皮皮狗跟在脚后。周婶冷不丁的抱起它朝鱼塘扔去。还说：要让它习惯刨水。可是，它还只有不到三个月呢，我在心里怪大婶“法西斯”，也心疼湿漉漉的皮皮。
半路汇合了付。我们往院里来。还没有电。微微亮的铁门外，有小孩喊“阿姨、阿姨，我外婆给你的蛋。”呵呵，我的邻人侯婶也送来了节日的美食。
我的亲人，我的邻人、我的朋友，让我的这个三月三，完整又完美。
我准备在蜡烛的照耀下看书。下午看了会又放下的《和佛陀一起云游四季》（释见介著，中国友谊出版公司，3013年1月），里面的插图我好喜欢，线条简单，大多以毛笔勾勒，勾刷点染，清新出尘。文笔不算上等的，只是一些小感悟，小见识，甚或也只是一些小性情。但没看几页，倒是记住了一句话：如果在相遇的当下，我们产生一丝一毫想掌控、占有的心，苦，就从贪爱中产生了。
这真叫我反省。
这会来了电。我立在光影里，有些不知所措。
——2013年4月12日星期五【阴历三月三】
这里是一个山谷了
这里是一个山谷了，离长沙城100多里。
车子沿山间小道开进来时，我希望看见野兔或者野人，但毕竟还是离人类太近。我哥告诉我：他们在居地挖竹笋了，那是三月，春天正浓。
我想起中系，以写字为乐的系说：特别喜欢青青居。我也喜欢，但我更喜欢她在屋子里写字，给我做点饭吃，其余时候，佯作不认识，彼此不打扰。像在深山，不见，会想起。但青青居离人类太近了，我现在听得太多的是乡村白事的哀乐，因为是平原，即便离得远，也清晰悦耳，我喜欢青青居，但我不能习惯这些声音。想哪一天，又该逃离了。
哥带我看周围：有一个燕子瓦的旧屋，已好久没人居，似乎是废弃了，木格子的窗歪斜着，旧年月的雨水味很重，我用手摸了摸，居然没有灰尘，在深山里，这里宁静得坦然。
我想象了自己的深居简出，但又检讨着那些特别浪费的日子，我对系说：我觉得我那时那刻是堕落的，但又立刻笑了，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系引语并指我：真不要脸。 她可以批评好多人，因为这个经常“只能窒息到写字”的人，没有陪大家一起堕落。“你连书都不看了。”她这样说我。
皮皮被哥带来山谷。我喊它，它扑来抱住了我的脚，不松开。它长高了，眼睛还是那么清亮，但瘦了些。我想它真是有福，这深山的竹林深处，足够它打滚玩耍了。动身去韶山时，我在车里高喊：皮皮，拜拜。它跟着车，跑了好远，终觉留不下我，蹲地上不跑了，我要哥放慢车速，渐渐地它成了一个点，隐没在绿树丛中。 ——2013年5月4日
我喜欢这些世间的暖
亲爱的人，我喜欢这些世间的暖。我活着，是必得要看见它们的。
4月28日那天，跃华他们齐聚在青青居。他们带了田间的野货来，自己在厨房忙碌。我说：你们那么忙，我像个祖宗。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红。同学说：真该打。我不纠正他们的记忆。也许，要的只是一个聚会——我儿时的伙伴给我的一份暖意。我打开了院门。那天，天气真是好。小妹看到来往的人，居然不叫一声。
同一天，绍民君来了青青居。我原本是要认真倾听他的。但因提前的热闹，我坐到了牌桌子上。他在和陈嫂子，跃华“布道”，那个渊博又赤子的人，他普及着春雨，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株绿色植物吧。
今天。我和姐姐一家过我的生日。在水边的农舍。刘颖浩十个手指都是龙虾的汁，小孩子真好。就像傍晚时晖晖经过长沙一中，见到那些学生，她说：青春真好。我们曾坐在电影院里，看赵薇的《致青春》。呵呵，时间真是有情啊：它把琳琳培养成漂亮妈妈了。这个曾经乖乖的小孩，现如今已给她姨开红包了。
我认识志成君，应该有十多年了，但却从未见过。他今天发来短信，我惊讶他怎么可以记得。或许，也仅仅只是因了那份青春，我们都珍藏着惦记。还有曾丽萍，她说：去年我们还在一起。还有良庆兄，他年年的祝福。还有含，她深深认可我的幸福。就是遥远的香姐姐，她也要我抽了时间去平江，说她的三哥会多么热情的款待。
我想：我到底是幸福的。到底坐在青青居的深处，喝了我喜欢的茶，看了我喜欢的戏。就是冒雨踩了车去学校，我都别上了君安·柳永的像章，都在书中夹着君安·柳永的书签。
我是必得要看见这些的。青春是一场必然，但更多是一份偶然。我偶然的遇见了你，就把青春作为了一个念想：一段得到，一段失去。都是不经意的花落花开年复年。
坚持天天快乐吧。我对自己说——时间不能挽留，但那些美好的，何妨长相忆。
——2013年5月9日
每次走都像逃离
每次走都像逃离。在路上，如一句旧诗：我只是一口风。想到迟早会消失，我提前透支了喜悦的心情，淡定的不说一句话。余下的日子：要坚强。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想念你爱的人。平静地不去憧憬。
朝院子里大喊：小妹，小妹——，小妹会从院后面跑来，我跟它道歉：小妹，对不起你，我饿着你了。小妹跟我11年了，按狗的正常寿命来算，它在我身边的日子也就还剩8、9年，我希望我还能活这么久，在我活着的时候，我能看见它。我飞奔到冰箱里给它拿吃的。我说：小妹，看着我，我们都是有福的人，我天天挂牵你，而你对我不离不弃。
桂花树下，那只做了新妈妈的黑鸡母在啄食，看我开门进来，发出了紧张的声音，我停下来，小小的花色小鸡仔跳到了妈妈的背上，我终于是明白：前日它是怎样从快2米多的纸盒子里落到地上的，是鸡妈妈把它驼下来的哦。
它们真好，那么相爱。
——2013年5月19日
这里将会是是另一片废墟
这里将会是是另一片废墟。我在雨水中蹲下来，细心拔出根深深的杂草。我知道，隔不了几天，它们仍会疯狂的占领这片花园——这片无人看护的花园，会被野草吞没。
头发上开始丝丝滴水。我的心中万语千言，我无法守护你们——青青居，成为一个废墟，承载我的一个平房的念想 。
原本以为，我会扎根于斯，或者落脚于斯。而现在，我却那么明白：我连落脚，都不愿意。
我不是一片云，却比一片云更飘忽。雨水庞大， 天空辽阔，只有我看见了自己内心的苍茫。
——2013年5月26日
夜色围拢来
夜色围拢来，我在夜色里气定神闲，我就要和你们告别：没有山高水远，却是心路迢迢，原本的落脚都显得事出有因，我不是深深扎根的人，却比扎根的人怀了忧郁：我爱你，爱是另一种毒药，慢慢侵蚀骨髓，成为血液里最浓厚的愁。
我与你们告别。这些亲切的人们，一杯芝麻茶，香味绵厚，我望见乡村的天空，是我钟爱的深蓝，田野里蛙鸣阵阵，蝙蝠在寻栖息的窝，每一个物种都在寻觅自己的归路。
如同我，有一些话反复说，有一些情要足够表达，但我只笑，只听，我是乖乖的人，因为远行，而收敛了往日的嘻哈。我记住了叮咛，你们是我的另一抹暖色，我一生行走，需要这种光亮。
小妹，你将守望青青居，成为它的主人，这一片领土，你要细心呵护，你要细心巡视，你内心的骄傲，你洋溢的激情，都可尽情表达，我托付你一方地，就是给了你一个王国，你尽可趾高气扬，行使你作为主人的权利和责任。
小妹，星光熠熠的夜晚，请尽量辨别夜色中的行路者，对那些急于回家的人，请温情目送，对那些胸怀破绽的人，请露出你的利牙，但请坚持正义，看清忠奸，愿善良的人赞美你的善良，狡诈的人畏惧你的侠义肝胆。
小妹，你要领导好四只鸡，早晨可不列队，一千多平米的庭院，足够你们晨练，上午自由活动，花园里尽是宝藏，鸡爪锋利，就可在泥土中赚到蚯蚓，中午尽可在桂花树下午休，下午新一轮的觅食饱肚，有精力就让鸡们去生蛋吧，没有，就权当淑女，散步时轻拍翅膀，当一只蝴蝶或蜻蜓飞于你们眼前时，就当是拜会的乡友，对那些停留于电线上的鸟儿，也仰望仰望它们吧，你们都是有翅膀的天使，你们的语言让人类遐想。
小妹，我知道你的能力和魅力，请多珍重，注意睡眠。雨时请呆在你的窝里，大太阳时请在背阴处打盹，保持体力，视力，亲和力。
小妹，我不在的日子，请感谢那些来看你的人，请对他们说出你的感受：人类，是多情的，他们不会屠杀你。
小妹，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陪你。我们不离不弃，活着，彼此看见。
——2013年5月31日青青居 |
发表于 2013-9-16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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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6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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