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与诗意
2013年09月21日 经济日报
无论平日还是节日,诗意与对团圆的信仰都一直在延续,不曾停断,就如我们的文化中不变的深层结构。
在这关于中秋节的一周,王全安的《团圆》算是最应景的作品了。
3年前,《团圆》入围第60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最终获得最佳编剧银熊奖。在经历了漫长的旅程之后,这部电影终于得以在今年中秋与国内影迷“团圆”,据说还“一刀未剪”。王全安曾在接受采访时说,不管我们遭遇了什么,即使因为这些遭遇我们难以团圆,团圆也仍旧是值得追求的,这是一个信仰。
对于中国人来说,团圆这种信仰,在平日里是隐而不彰的。在生活的波澜起伏里,各种纷乱纠葛总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我们东奔西突、抑风止浪,朝受命而夕饮冰;惟有当节日来临,我们仿若获了突如其来的恩遇,挖空心思重新将这信仰捧起来,要么赶回家,要么把“团圆”寄托于满月之上。
节日的另一个功用,是给了我们重新认识生活的机会。当多元的浪潮卷翻原则的堤岸,变幻的五色搅乱眼前的平静,成人在进化中学会了如何善用自己的精力,懂得了只看重要的东西。孩子们却能从更细微处感受世界,留心察看被我们忽略的景象,倾听我们认为无关紧要的声音。
根据心理学家新近的研究成果,节日带来的与平日不同的新鲜感,让成年人们感觉如置身于新环境,重新有了孩子般的好奇。就如刚刚去世的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诗中写的那样:我偏爱自由无拘的零/胜过排列在阿拉伯数字后面的零/我偏爱昆虫的时间胜过星星的时间/我偏爱敲击木头/我偏爱不去问还要多久或什么时候。在司空见惯之中,也能感受到从未发现过的魅力与诗意。
在前不久结束的南国书香节上,诗人翟永明说,有人觉得进入工业化之后,当代诗人写的跟日常生活有关的诗歌是完全没有诗意的,这是非常狭隘的对诗意的理解,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意,诗意总能在身边找到。
无论平日还是节日,诗意与对团圆的信仰都一直在延续,不曾停断,就如我们的文化中不变的深层结构。变的是我们自己。陌生而多变的表象令我们渴求安全,令我们眼光游移,令我们生活在别处。无论如何,节日都是个契机,令我们可以慢下来,重新打量当下身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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