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
文/戴永成
月亮,挂在天上,那是爷爷的眼神。眼神里收藏着一顶草帽,那是爷爷一生的情人。草帽,白天是太阳,晚上是月亮。太阳走,月亮走,草帽走,眼神走,故乡走。
草帽,是爷爷留给我永远的月亮。被草帽包裹的故乡,明亮成心上的月亮,照亮一生的道路。爷爷活着,用汗水与麦子,喂养我的身体。爷爷死去,用月亮与草帽明亮我的灵魂。
月亮,挂在天上,那是父亲的眼神。眼神里收藏着一把剪刀,那是父亲一生的情人。
剪刀,是父亲的两条腿。父亲用剪刀行走脚印。一把剪刀剪裁春夏秋冬,剪裁天空大地,剪裁乡情、亲情与爱情,剪裁炊烟、日子与灵魂。
我的童年、青春、骨头、灵魂与信仰,都是父亲用那把剪刀剪出来的。
月亮,挂在天上,那是母亲的眼神。眼神里收藏着一把银梭,那是母亲一生的情人。银梭,是母亲心空的月亮。母亲用银梭缝补饥荒的日子,缝补贫血的童谣,缝补游子的寸草心。
母性的天空,行走着一枚温柔的月亮,那是给予生命的第一个女人。月做的女人,静若止水,而牵挂的眼神一生从不搁浅,一世如月心事只有一个字——家。
月亮,挂在天上,那是我的灵魂。灵魂里收藏着我的诗歌,那是我一生的情人。
我用月光修改灵魂,我用灵魂撰写诗歌,我用诗歌祭奠亲人。惟有那枚天上月代表我的心,惟有东坡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明亮的千古绝句代表我的情。
以心问月,把酒问天:何事能长久?月亮,长久。诗歌,长久。思念,亦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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