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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要起火的墙(外三章)
贵州沿河 田淼(土家族)
夏天,阳光似着了火的柴草,像要把滚烫的墙连皮带骨地焚烧。
这些柴草上呼呼的火苗,什么都不顾及,只想在秋天赶到之前完成自己的焚毁。
像要起火的墙,如一片没有厚度的白纸,它一言也不发,一声也不吭。
它在不断地挺住——挺住——再挺住——它什么也不顾及,只想在秋天赶到之前守住自己的防线,不被阳光燃烧!
那些窗在看着我
那些窗,像眼睛一样,全都插满钢筋,全都趴在墙上看着我。
那些趴在墙上看着我的窗,有的瞪我,在愤恨;有的鄙薄我,在冷笑。但我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儿,值得它们这样。
只有一个窗没有瞪我,也没有鄙薄我。它在呆看我,像一滴黑色眼泪,多少有点儿悲鸣的影子。
也就是这个没有瞪我也没有鄙薄我的窗,让我全身流汗,让我浑身不自在,让像被抽走了钢筋一样的我一下子发现了我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
透过那些窗,透过那些愤恨和冷笑,我看到了楼层里许多无声的阴影,像一条条隧道一样逼道我从黑暗通向光明。
风还活着
那些新闻还在宣称:高温与闷热已经同时出发,它们封锁了南方,封锁了北方,也封锁了人世间所有燥热的城市。
高温与闷热来势凶凶,旭日拦不住,炊烟拦不住,黄昏拦不住,鸡鸣狗吠拦不住,就连城市里那些身怀绝技的指挥官与勇士,就连那些威猛无比杀死了人的枪炮与战争,也全都拦不住高温与闷热的挺进。
高温与闷热同时挺进,不管到了哪里,都会地毯式地搜索和封杀。它们发誓要把风活捉来整死,要把娇气得没有骨头的人们全都用来活埋,还要把叫得越凶越假声假气的新闻媒体茹毛饮血。
娇气的人和肆意放大痛苦的新闻媒体,都龟缩进空调屋里避难去了,谁也不敢走出狭小的房间来冒险。只有最柔弱的风没有退缩,高温与闷热却捉不住它,也整不死它。它还活在高温与闷热里,没有空调屋可去。
墙壁上的光很白
墙壁上,光很白,像死鱼一样的白,对着人流,对着车流,不尴不尬,不说不笑。
像死鱼一样的白,会由白转黑吗?像死鱼一样的白,会变得无边沧桑,与现实遥遥相对吗?
像死鱼一样的白,会呆在墙壁上一直白下去吗?
一时间,我竟然在像死鱼一样的白里思想短路。这死鱼一样的白,让我与现实同时罹难起火——一场即将发生的变故提前燃成电光一样的白。
其实,墙壁上很白的光,跟虚构有关,跟宿命有关,它注定要让我麻木的大脑在一片空白中猛然断路一下。
作者姓名:田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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