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碑
你在我脚下,我的路面下
即使从前我们一样,在我们的手指
跳舞、挥霍欲望和生命
——现在你在其他人的脚趾间
打捞已是枯骨的你——
那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告诉我那一天的天气、衣服
你是否都带着,突然莫名其妙
变成一块被人踩踏的碑
你在想些什么,你不能
只是告诉我——
脚下的台阶冒出墓碑
每个人都不能洗净自己
2013.9
红领巾
中国,瘟疫的国度
我说的是以前的中国
是安东尼奥尼的纪录片《中国》
那时宗主国身上种着蓖麻
被虱痒醒的人,播下清凉的小米
那时空旷和寂静,是集会的场地
右手疼痛,从来不会折磨左手
那时在河流倒流的地方,我们拒绝退路
迅速地感染上病菌并占领式地渡河
是驱除血吸虫的唯一途径
那时街上的人们,小眼睛大瞳孔
黄白皮肤、黑灰手垢
茫然中走过的是红领巾,到现在
不变的是——
我们黑得够味,白得彻底
那时我听到我今晚所说的话
都远得足够清晰,而颜色
深不见底
2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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