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杰明 于 2014-2-7 16:09 编辑
谁说你不再是诗人
是那些喜欢分行
还是那些被光环晃晕眼睛的家伙们
诗决不仅仅存在于文字里
风在召唤你,云在召唤你
沙龙的栏杆让你感到窒息
走吧,脚长在自己身上
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云和雨
哦,巴黎
那么渴望到达的圣地
缪斯的魅影激起你无尽的求知欲
却不知,在那里自由只是个奢侈品
哦,一个旮旯小城
怎容得下一个烂漫无羁的心灵
“别处”充满了你的心
在你的想象里,你的梦里
变幻出神秘的光影
海市蜃楼般在前方召唤,召唤
巴黎,以为这里会有用武之地
不想它却是个异己
现实更是诗人的地狱
巴黎,发出金属声响的文明
炫目的光彩下
却是如此酷烈,如此粗鄙
敲打着纯朴,灵性,稚气的生命
那些站在门户后面
衣架子似的名流们懂得什么
只会数数台阶,听听金币的声音
哦,飞扬的才气
还有什么比没有台柱支撑的才气
更折磨人的身心
让你蒙羞啊
你不需要谁来提携你,大师难道不是你!
我愿看到你一脸揶揄的神情
灼灼的眼光
剑一般的刺入人心
让人颤栗的长发飘逸,飘逸
久久的,我向你行着注目礼!
想想童年广阔无垠的领域
眉头与天穹并齐
世界的尽头延伸在心底
小小年纪就已数次越狱
可有一丝温情留在记忆里
故乡,还有什么比故乡
更让人厌弃
愚昧闭塞,散发着霉气
只有幻想让你深深地呼吸
清新啊,陶然啊,激越啊
已成了不可治愈的病
可花朵的铃声是多么动听
辉煌的爱情让人难以自抑
只有在梦里,只有在幻想里
颠覆感官创造的奇迹
不会失去新鲜和生机
狂烈的火焰
烧痛了我的肉体
有着一百年,一千年的饥渴
就是如黑洞般吞食
又能满足几分?!
这是让人嫉妒的天赋
让庸人惊惶而诅咒的禀性
谱下的却是一幕悲剧的序曲
没有尾声,没有尾声
空灵的气质
在尘世混浊的包围下
显得多么可笑,幼稚
无力承受凡庸的敌意
盗火者的气概
在花花世界里只是一种发疯
诗人的荣誉
在现实生活中只是一件百衲衣
走吧,脚长在自己身上
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云和雨
还有什么比文字更束缚生命
艺术只是梦想者的游戏
愚人才会沉浸在艺术里
不愿意清醒,不愿意清醒
生活的谜底不用去猜
只要瞥上一眼,便会心生寒意
走吧,脚长在自己身上
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云和雨
真正的生活有待发明
真正的爱情有待发明
在那尘暴中
在那血与火的炼狱
在人世的丛林
凭着智慧和勇气
不断地寻觅,不断地探求
不断地磨砺你敏感的神经
走吧,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巴黎,只是个菜市场
无休止的笔墨官司在争名夺利
自任风雅的假把戏掩饰着空虚
与其用诗的音步丈量世界
不如追着风的步履
或能成就真正的奇迹
纵然世态炎凉,横流人欲
就是要计较利益
把头颅探进血的险境
去寻找另一个生命呈现出的美与力
毒疽的痛苦如何
比蒙羞的滋味好受得多
何况这痛苦里
有真正的豪情,更切实的体验
更切实的荣誉
这就是命运
不置身于荆棘
怎能抒发心中澎湃的激情
这就是命运
世界是分裂的
诗人又怎么可能始终如一
不曾改变的,是那最初的
始终召唤着你的声音
走吧,脚长在自己身上
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云和雨
让我羡慕啊
你已走出文字的牢狱
走出了那迷人又误人的光晕
哦,这是怎样的毅然决然的魄力
走吧,脚长在自己身上
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云和雨
我愿追随着你
去体验那惊心动魄的诗意
我还要带上你随心撒出的诗句
时时诵起
你或已不屑,甚至鄙夷
却已是我们心中抹不掉的
过去,现在与未来
火种就在这里面
投进了后来者的心里!
2000年4月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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