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光荣 于 2013-10-15 21:19 编辑
愤怒的声音
——评寇宝昌佳作《一无所获》、兼评《一把柴刀诗评》
(诗作者:寇宝昌,发于大别山诗刊论坛诗歌大厅栏目,http://dbssk.xlkf.cn/forum.php?m ... amp;extra=#pid24860)
这首诗在文字间隐藏着愤怒的风雷。骨架由坚硬的金刚石雕刻而成,构思绵密处又充满柔滑的石墨。字字隐忍不发,但句句都像张开的强弓;字字有沉默的风姿,但句句都像一张张呐喊的嘴巴;字字都是内敛的女子,但句句都像一枚正要升腾的火焰;字字都是一个回家的孩子,但句句又是一粒将要射出膛的子弹。
这首诗是作者金刚怒目式的作品,是对攘攘现实生活的直面反诘,是对人生前路勇敢探询与追问。既是诗人坚强意志的体现,也是对社会的不满、呐喊与反抗。
本诗由现实与虚构形成第一层张力。文学作品必须忠于现实生活的理事情,虚构不是永远的、最高的和本质的;永远的、最高的和本质的应该是尊重事实的本质。自然的,诗歌也不例外。我比较喜欢叶燮(1627——1703)在《原诗》中对诗的研究心得,最为欣赏是他的这一句话“幽渺以为理,想象以为事,惝恍以为情”,这简单的十五个字道出了文学某个方面的真谛,即是说,艺术反映的“理”,微妙精深,非言语所能述清楚;艺术反映的“事”,带有某种想象性,不是绝对的真人真事;艺术上反映的“情”,则带有某种模糊性,只可意会而已。这一点在寇宝昌的这首诗作里,可以得到佐证。而我对现代诗的阅读和探究,一般也只求读得一定之理,一时之情,一刻之趣(这里对生活的愤怒与无奈,其实也是一种异样的诗趣)。本诗起始的问句“谁借你三千勇敢/割走光阴”憋足了内劲,问得突兀,但表现了生活中的一些真实,作者的“勇敢”,作为一位老师可能更多的时候应该是温柔敦厚,但“勇敢”只是本质,不是外在形象。而结句“好把空空的皮囊/寄给/痛下毒手的收件人”是一个隐喻,也是明显的虚构。这种现实与虚构的对比,给读者留下鲜明的印象。
随物取象而为喻。“只留下破折号——/一条笔直的刀口”,这一句承接前句,“刀口”,即为“伤口”。每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伤害,但如“破折号”似的伤口,这么醒目,这么触目惊心的情况,还是会让读者得到一种“生活之痛”的快感。这是恋爱的感觉?其实,这是生活的感觉。
“来斩断子宫深处的历史”,这句诗紧承接上一个隐喻句,扩大隐喻意义,是全诗的关键句。每个人,无论男女,都会或多少与“子宫”产生过一些联系,毕竟我们都来自母亲,来自过去,来自历史。现实中,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毕竟不多,但是他们来自坚强的石头。斩断这种传承,是生活的赐予,我想起,农村的城市化,城市的水泥化,水泥森林的冰冷化。又想起,失去的恋爱,可能也会给我们这样的伤痛与决心。当然,诗句有更深的内涵和外延。没有过去的传统的力量,我们将走向何方?
“我拎着贫瘠的注脚/踏出地平线”,能够依靠的不多,能够给道路以指示的更少,走出去是需要勇气的。“我”需要的是创新的观念和力量,是一个支点,一个新的起点。有时,成功与否看的是关键的那一步或几步,能够“踏出地平线”是多么好的一个开始呵。
“好把空空的皮囊/寄给/痛下毒手的收件人”,“空空的皮囊”与题目“一无所获”相照应。这里“一无所获”,当然既言自己,也是针对“收件人”而说的,显出题目的巧妙作者的匠心独运,更是斩断“子宫”的历史的必然结果。巧妙的结局,是形成本诗的第三层张力,是本诗最强的总张力。“空空的皮囊”,既是自己投身社会生活的开始,也是曾经奋斗过的结果。我本一无所有,也就不怕一无所获,这是前文果敢“斩断”的原因。所以不怕“收件人”的“痛下毒手”。想到生活中,报刊杂志的编辑,更多地充当了“收件人”的角色,他们“痛下毒手”是应该的,也是正确的,所以理直气壮;但作者成为一无所有,当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或者爱情,有时让人成为情感的富翁,有时也觉得一无所有。这样想,是我的狭隘。当然,我们每个人,从母体里出生,都是一封一无所有的邮件,再一无所有地到达上帝那儿,想想,又是一件多么高兴与丧气的事呀。还是那一句话:诗句有更深的内涵和外延,在这里,我不敢再妄加揣测。
本诗的成功之处在于,张力强劲,隐义深入,表达了一种斗士的呐喊与反抗,对生活的强烈不满,因为有不满,才有前进。在文坛上,前有鲁迅可以借鉴,今有宝昌以一诗立言,歌哉,壮哉。和当今诗坛整体上在慢中求静,在静中求智慧,求见性的这一类诗女儿的媚态相比,自有特色,自成本色,我看,那就是诗歌的男儿血性!
附原作和评:
一无所获
——文/寇宝昌
谁借你三千勇敢
割走光阴
只留下破折号——
一条笔直的刀口
来斩断子宫深处的历史
我拎着贫瘠的注脚
踏出地平线
好把空空的皮囊
寄给
痛下毒手的收件人
150086 哈尔滨市南岗区学府路西前卫大街10号 哈工大附中语文组 寇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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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把柴刀诗评:
这首绝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其间冷峻的句子,内劲十足,每一句外在貌似平静,内在却都波涛汹涌,当中浓烈质感张力各有各的绝色风情。那种或是无名的感觉,可抓可感、可思可探。“诗意并地道着说出真实物隐藏的真实或本质特征,即是诗歌的使命”(聂广友《我这样区分青春期写作和智性写作》)
本破烂留丢一把柴刀以为,达到如此境地,大约有两种方式:一,以现实的笔触诗化并触动现实;二,对世界的虚构。第一点与点评的诗歌无关,在此就省略了800字去不谈。我们来谈谈与点评的诗歌有关的第二点。对世界的虚构往往就是对世界的认知,而要从已拥有的认知里抵达之外的另一种认知,这要求作者有足够的社会实践经验,从了然于胸的认知出发,通过文字的张力从而抵达世界的真实和本质。
但是,又有语说,在绝境里坚持也许能得到重生。引用史蒂文斯的一句话:“最高的信仰是信仰的一个虚构”。这种虚构,我们在此可以当做是此类的诗歌,通过诗歌的特性,通过虚构,通过不懈的努力,从而达到展现世界的目的。这种虚构,辉映人生,包容万物,昭然象征性和意指。在这种信仰的无限扩张下,阴霾或能得以一扫。当然,这种写法可以说是一种探险,弄不好就会深陷绝地,带来无边的颓废荒芜。
此诗歌的真正境界和所指,我怕是真正说不清、道不明的。有时候鉴赏一首诗歌,只能从大体上探知其中的意境。所以说,各人的造化各异,风景也各异其趣了。
当然了,我这是在班门弄斧,见笑了。(温馨提示:有板砖菜叶藏着掖着的看官以及路人甲路人乙,尽管扔,快点砸,不然怕是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本柴刀决不辩解半言,唯刀光风车似地飞舞,尽数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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