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光明
乡窅,这是一个我连他笔名的字都认不得的90后兄弟。这篇文章动笔之前我上《现代汉语词典》查了老半天,也没有查出结果。之后我又上百度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念乡窅(yǎo)。对于他人,就像对他的笔名一样,我也是不认识。还好,我读过他的诗,有了这点,前两者的陌生就不妨碍我写这篇文章了。不仅读过,而且还是非常喜欢,深受感动。
今年(2013)年初,我借助《山东文学》的一个90后诗人大展,了解到了不少90后诗人同仁。此前,我一直和山西90后诗人赵应两人埋头自娱自乐,“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次大展除了让我在90后同仁中意识自身的严重不足之外,更勾起了我全面的了解90后同仁的欲望。10个月过去了,陕西的90后诗人王磊兄弟在我的索求之下给我寄了一本他的个人诗集《鸟日子与诗生活》和一本《陕西省90诗人诗歌选》,终于满足我的愿望了!
在此之前,我也读过乡窅的诗,印象很好,但不算深。当时我更多的被王冬、遨运涛、孤独长沙等兄弟的诗吸引了注意力!
如今回过头来, 要谈乡窅的诗,我想从主要他的河流诗谈起。在我个人的阅读范围内,河流诗能让我无条件认同的恐怕只有美国休斯的《黑人谈河流》、朵渔《河流的终点》、哨兵的《悲哀》等有限几首。乡窅的河流诗,虽远不及上述优秀。但读了会有和上述一样的感受,一种让我双眼想像河流一样流泪的冲动。多说无益,不妨看看他的《河流》:
我知道有些河流
一直
走下去,瘦了身子 这是他们的习惯
拿走了泥土
如今还要拿走我的泪水
光是水草,一条 两条 三条 侵入水中淹死
那些会动的,不是身体
是水流
长久的看着这首诗,一种沉静的美、大气的美、忧伤的美已黯然在心中流浪,荡起水纹,荡起涟漪。开篇读到“我知道有些河流/一直/走下去,瘦了身子 这是他们的习惯”,不禁心头一愣,开始发问,这是写的河流还是写的人?人不就是这样吗?一个人从出生,一直走下去,瘦了本真、纯洁、善良。这不就是我们人的习惯吗?“拿走了了泥土/如今还要拿走了泪水”,事实上,坐在窗前读读这首诗再望望教室外的河流,我的泪水早已让这首诗拿走了,而不是窗外的河流。
不妨再看看他的另外一首关于河流的诗,《河流一样的名字》:
爱上一组姓氏,并不困难
对于思念,你得爱上一条河流
习惯,河流一旦进入秋天 你得做好冬天准备
万木走过,霎时间的动作
爱上一座姓氏,除了河流
你要像这个秋,一个夏,这个冬一样
允许时候的存在
剩下黄土,未被收编的词语 摇曳了江山
大半。开始集体走失
有例外的 也是,河流一样的名字
“对于思念,你得爱上一条河流”,我不知道乡窅是像艾青思念了他的保姆大堰河,马伊二娜思念她的姥姥北方河一样爱上了一个河流,还是像于坚爱上了他的怒江,哨兵爱上了他的洪湖一样爱上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河流。我猜想,他是二者兼有。没有为什么,仅仅是猜想。如果非得说个为什么,那我就说因为我也是这样二者兼致的爱上了一条河流。
在他的《河流:让时间终归于倒塌》等一系列诗中,我看到关于河流的思绪仍在延伸,河流的宽度仍在拓展。就像是一条渐流渐远的河流,河床开始拓宽、羽翼开始丰满、鱼虾也自然而然开始品类齐全。
读乡窅的河流诗,虽然没有休斯(美国)、朵渔、哨兵他们的河流里所呈现的大气、厚重、深沉。但在乡窅的河流诗中,我读到了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思想、生命和美丽。也就是说,读乡窅的河流诗,我看到了一个90后青年诗人趋向于成熟诗人的雏形。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写河流诗,与接近生命本质有一定关连。我甚至认为,“一条河流,就是人美丽的一生”。为此,我也写过几首蹩足的河流诗。没有金刚钻,不拦瓷器活。其中的厉害,只有自己写了才知道。所以我的几首河流诗至今不敢示人。
乡窅的诗,不仅仅是河流诗优秀。我可以负责人的说,他的每一类题材诗都可以找到优秀的诗。抑或说,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优秀的。
乡窅在《回乡,父亲》中写到“我还要用/五年的时间,去揣摩/父亲,这两个字的分量 重于爸爸,还是爸爸重于父亲。”父亲和爸爸,本是指同一个人,但不同的称呼,实际上也就是文学与生活的差异,也可以说是城市与乡村的差异……。或许每个在乡村长大的孩子,都喊爸爸、老汉、老子、爹之类的称呼,而我们一旦长大,开始学写文章就开始嫌弃日常叫惯了的爸爸老汉爹拗口了,而在文中称爸爸老子爹为父亲。这时候,我们的父亲其实已俨然成了一个陌生人。至少我的个人经历是这样。我无法用言语表达,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尴尬,怎样的愧疚,怎么的伤痛?从他的《老去》、《故乡》等诗歌中我读到了他的生存环境,和我一样,来自农村。如果不是来自农村,或者深刻的乡村体验,他是写不出这种感觉来的。
乡窅这位老兄打动我的好诗太多,如果一系列举,恐怕拙文就休想收场。由此,我们有理由期待他给我们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我不是文学的科班出生,和写诗一样,谈诗我不会理论。所以谈乡窅的诗我只能以诗歌爱好者的身份,怀着敬意为我喜欢的诗人与诗歌写下一点个人感受。仅此而已。
21013年10月26日草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