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朱荣兴 于 2013-10-28 11:02 编辑
我在长江里练习水性
我略懂得水性,因此我不全懂得长江。那条比中国更古老的大江,比东海还要古老的水。
我的思维像长江波浪中一朵沉下又浮起的小花,思路叠加进万里长水的隙缝。
游泳跌进长江,犹如一生泻进东海。
从小我在江中长大,听着岸脚的浪推芦杆声入眠。睡梦里枕着波涛,双臂划水。
可我只是在长江岸边练习水性,远看钢壳中流击水;小时候,我在江边吹芦笛,在江水中放苇叶船。
捉蜞蟹时,惊飞黑鹭蹬弯弹性芦苇杆。
长大后尽管呼吸东雾西气,也只能踮脚眺望隐隐约约的江南。游泳的水道,临摩舳船犁开的那条水道。
我爱看青云下挥翼的飞鸥,划出的曲线怎样缠住这条江,而我划出的是一段沉下又浮起的飘带。
我最迷恋残阳慢慢沉入江中时,一片火红处分不清天与地,连分界线也被一江水截断;
于是我横切江流,试图溶进天地分界线,被江流截断自身。
我总想在习水性时跌进长江,化作一段江流,将一生泻进东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