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林国鹏 于 2013-11-7 00:06 编辑
在去马坝的途中
透过树缝,黄昏的太阳像捏扁的柿子挂在枝上
阳光踩着风的肩膀同它亲密接触,恍若回到故乡
在绿红相间的花丛,在街道的拐弯处,我举起背包
就在刚刚,一片落叶正向我逼近
人来人往,几只蚂蚁也逃出洞穴,四处张望
从南华村到马坝镇,笛鸣,扬起的尘埃
还有歪歪斜斜的脚步,踩着一片喧哗
我一直沉默,在撤离之前
暮归
一些云适时矮下来,翻晒着白肚皮
仿佛在练习变身术,顺着它们的手势
我找到了风,撑着落叶在河面咚咚流过
或许一千年前也这样,路边木兰,微尘的心
躺在大自然的手掌里,扮演着比妹妹更小的角色
夕阳与谁歃血为盟,将宽阔的天空一点点染红
你信不信,暮色是低垂的长发
在密密麻麻的日子里洗涤,只是有些毛躁、分叉
内心的荒凉
直到暮年,尚未读懂
擦身而过的履历、汽笛声、烟灰
远走他乡成了日郁夜隐的病
沦为土一样颜色的发梢,提前步入冬天
其中,黑色裹上白色
忙碌的身影磕磕碰碰,在他们之中
多少人迸出命运的火花,点燃内心的黑暗
两手空空,只剩一把拐杖
搀住生活的痛苦和孤独
风冷冷的,像斜视的目光
投在桐叶一样的侧脸
伴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恍若
我多年未曾走访的亲戚
空中气球
一个个气球飘起来,朝向
人群,黄昏
沿着各自的轨道,悄悄地
变浅,熄灭
我看到,突然一个偏离了
仿佛一个受挤压的人,悻悻辞去
它的悲哀,找不到退路
在宽阔的空中
若无风,那么多高高低低的气球
谁为它停下,或拍一下光溜的脑袋:傻小子
它越来越远,一个人的旅途
是否能飞出天空这张网
今夜,手心冷冷
是谁,把冷放进手心
带有分娩的疼
双手的温度却要熄灭了
今夜,将会出现闪电、梦游者
跟在风的身后
手心,靠近点火自焚的蜡烛
一瓶黑色的冷被摔碎了
而我,回头再也看不见原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