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青春

六指风

《好风不长吟》

     自从六年前在一个北风禀冽的冬夜看完《幻城》和《三重门》后我就很少翻看这二人的作品了。实话实说，在当今中国，不管是老一辈的大师级人物还是一枝独秀的新人，以其作品而言，对当代的描叙都或多或少地显得才力不足和江郎才尽，此中空缺之明显犹如拉美乳神之暴露。有位作家曾说，我从不评价活在当代的同代人。这招虽八面玲珑然言之有理。今天破例一次。
      听到对韩寒首先和最多的评价是叛逆，然后紧接着是天才少年，再是完美发达强悍如同一头美洲公牛玉皇大帝那般无所不能。我有自己的看法。就文看之，韩无疑是一个非常纯粹而彻底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真真而不精。人们总在谈论叛逆定义叛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何为活在新时代的人以及活在当代的自我内心氛围。什么是叛逆？恐怕不是由人所能所可以定义。换言之叛逆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个虚无的名词。当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的年轻人喉咙被扼住，有一个人能发出自己的心声，表达自己的心情，这能叫叛逆?屁；只有变态社会下才会如此。一切无定义一切不应定义，定义即障碍设置。韩对世界下的定义显示出了一种放荡不羁的个人风格。中国自古多放荡之士。曹植，阮籍，李贽等等，如果只看古人，可谓不可胜数；就说近的，王塑，王小波应是最具代表性和震撼力的两位，这两位明显共同之处是和当代的世俗话语权力体系叫板并用一己之力奋力击之。反观韩，和前两位前辈完全是两码事，当然也就无从量比。韩的文笔异常精彩，但还没绝伦。他文章继承了古文最优秀最具血性和最具张力的部分，并不断努力将之在无形中发扬光大，这点值得每一个作者学习，当然也值得我学习。其文世人有目共睹，这里不必多说。天才少年之评价多少过度夸张变形；将任何一个人放置神坛以神膜拜，合作者无疑玩火自焚，神坛最终只会成祭坛，放话者只能成为鬼。一句话，韩寒被哈勃望远镜放大了。
      韩寒的小说有一种赛车风，语速之快猝不及防。实话实说，他的小说多年前看着挺牛，短短二十八分之一年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翻看比较狠扯淡，为赋新词强说愁，牵强附会，漏洞百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言不搭后语。就好比在中游玩，过了前面这村就忘了后面这店，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像一只迷途羔羊。如此这般不看也罢。小说和文章千年前就在那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的立着；顺笔顺手提一句，同辈的郭狠狠蛋疼，《爵迹》是说自己走上一条升官发财之迹还是自己手里的笔杆子走上不归绝迹？当事人自是清楚。不可否认，郭的推陈出新很有一手，且不乏非凡者，比如笛安。不说去和外国的马尔克斯或博尔赫斯或海勒或纳博科夫比，和当年的沈从文林语堂张恨水张爱玲比何如？上叙两人远远未达这四位前辈中任何一位手笔恐怕也是不争事实。社会在进步。怎么感到中国的文学没有丝毫前进的意思？是我错感抑或谬误？所有和文学搭边已经从事正在从事或将来准备从事的人都应该好好反思认认真真死心塌地老老实实堂堂正正的反思反思。权威的老牌文学期刊也应该反思：为什么让一个赤手空拳的非专业文学户发表几个东西怎么这么困难，而那些功成名就的老将硬是憋不出一个屁你们为什么还拍掌热烈欢迎前一句大师后一句又是大师，那些倚老卖老自以为天下无双的老子辈作家更应该反思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反思。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一阵又一阵的好风把人送上青云，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跌入泥巴里。是风非好，是好非风。
    写到这里，不禁想到一个最近很POPULAR的问题。不久前的方韩之争吵得热火朝天，乍一看以为又有谁被抄斩抄家。凑热闹看两眼，很不爽。结果两个字：无聊。以为当代中国文场会就此改变它各种各样陈腐陈旧陈臭的秩序，以确定新的纳新之规。可对现实半分半厘半毛半根毫毛都没撼动。实话实说，方舟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鼎鼎大名在外在内在天上飞感觉比造火箭造宇宙飞船造航天飞机造航空母舰核潜艇的人还牛B。但我实在想不起他到底写过什么东西，还不是指有代表性的。绞尽脑汁肠子地想来想去尿都快点憋出来了实在实在实实在在还是想不起。网上搜。原来是一打假卫士。再搜，原来该君还喝过洋墨水，什么密西大学生物科学的硕士。恰好前天去图书馆逛了半圈，又恰好胡乱瞄到了一本挺新的书。第一感是这书肯定VERY GOOD！很不幸，我再再次高估了我们学校挑选书籍的本领或眼光。翻了不到五页，头晕脑胀，感觉乱泥和稀墙；随手再翻，感觉这是他对读者设置的一滩比乱泥还乱的沼泽之地，反胃。文中提到他对鲁迅的崇拜之情，整篇文字不知所云。一会儿喜爱，一会厌恶看不起，一会儿又顶礼膜拜得四脚朝天五体投地五脏六腑倒流冒烟冒火。方之于鲁，和太监之于皇帝无异。鲁迅先生早就批判过国人的奴隶性，然而方舟子之文让我不寒而栗。透过方文，我看到了另外一种新模式下的奴隶。除非方舟子心里变态超级变变态。面对一座高山，理应翻爬过去。而不是你去占领山头，把众人踩在山底。然后谁对你说不，你就用山上的石头去砸别人脑门。应该勇往直前，寻找另外一条独特途径。方硕士聪慧绝伦，这里不必多言。只是我实在不愿提起他的高深之文，但我着实佩服他求真之风格勇气。毕竟，怀疑是每个人最最基本的人权之一。
      想起两个月前中国的主流媒体争相报道方舟子，那阵势似乎中国又出了一个鲁迅。中国媒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沦落为走狗不走儿子不儿孙子不孙的尴尬境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迷失自己任务。放眼看去，铺天盖地宣传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周立波之流。周立波者，变态之变态也。还海派清口创始人，还什么什么什么的一堆一堆像垃圾的莫名其妙的称呼，搞得像古代开国元勋栋梁巨臣；难道上海人说话就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娘娘腔吗？难道上海人会为一些屁大的芝麻小事装腔作势如同失身失节那样左右摇摆手舞足蹈一番吗？难道上海人会喜欢一天到晚的将自己打扮成油光可鉴的汉奸模样吗？难道娱乐至死的主持人还有资格去品评底层老百姓的艰难生存困境将之当做不痛不痒的口水话题？难道一个主持人（尤其是在第一线面对观众的）可以随随便便拿人家的辛酸之事当贻笑大方的笑话开以吸人眼球吗？答案是否定的。但我实在没看到有什么什么台面人物或那个什么的代表出来否定半个字（还不是批评）；还让人上台，还是在十三亿多的人面前上台，最可悲的是，看客们还依旧巴掌欢拍。媒体还在那傻吹：大师大师。对周大师彻底无语。回归主题。
      鲁迅先生有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农村也有句老话：响鼓不用重锤。别人质疑你，你做自己的事，用行动证明。伟大的诗人但丁八百年前就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韩这点觉醒是有的，只是有点迟；相比之下，他的第一反应不太明智。从一开始就牛唇不对马嘴，一个问：你这双脚绝对不是你的，是安的假肢吧一定？！一个答：我这脚能跑能跳能蹦能奔差点就能飞。南辕北辙，屁话连天，牛马不辨，浑水摸鱼，生旦净丑。一个写文章的何必搞得像华山论剑那样激烈，又不是一绝高低，非得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如果是为竞选总统，那这般刁妇加泼妇的对决骂战还有点情有可原。可惜不是，这是中国，不是方学习之地的AMERICA。最后一句，好风不长吟，长吟非好风。愿那些是风非风的人别再吟，因为你们的吟，比一个荡妇的吟更加可怕和难听万分。万分！
                                 二零一二年十月一十五日  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