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照

禾必

《观照》

我们看到的光,一定是同一束。
去年它从南方射出,射向冬日
北半球一只虚无的瞳孔。
紧缩。白是空白的白:
人们裹紧衣裳,鸟雀
抖落几瓣瘦弱的羽毛。
涣散如我,坐在午后的面馆。
陈旧的被服长满了刺,而你心爱的风笛
正演奏一支新曲。
我要你腾出沙哑的双手,褪去你的黑色外套。
你视而不见的仙桃就躺在我的手心。
请咬上一口罢,在我将它切开之前。
你无法拒绝。拒绝我
就是拒绝那束虚无之光。


《午后》

街口的人们还在等待。
风没有吹来。在冬日,
南方的温暖写满了
白纸般的刻度。
追问午餐的人突然缺位:
他病了,住进了医院。
这实在令人担忧。我想起,
同样的病造就了我的寡言。日复一日,
那支香烟论述着自己的必要性。
窗外,讨薪的民工啃食着
午后的馒头与阳光。

《叹词》

多年来，我们沉溺于漂泊、流浪……
这些从书中讨来的词语，使你成为
雨中的蝴蝶。多日前你曾来信，
说你的画簿已取代了心脏。
而门前的杨树从来不谈论现代主义：
春来新叶发芽，秋至它们就落下。

你终将掐死自己的孽种。睡梦中，
背包里的波德莱尔说你去过巴黎。今晨，
我又躺在佛陀的手中，修改入党申请。
绿皮火车里的人没有睡着，我想起
我还没有摸过你的短头发。
而你愧疚，像坠落的飞鸟滴下了泪。

你轻摇纸船，并沉迷于此。从生活中
叠出的字句，不能让一朵花往升极乐。
孤独的读者藏匿于路灯之后，捡起
发黄的纸张。他将洞悉一切：
你做好了决定，并开始了烈火的一生。

汤胜林

第二首，不错。

郑智得

那支香烟论述着自己的必要性。
窗外,讨薪的民工啃食着
午后的馒头与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