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到了一次痛打。确切地说是一次威胁。从字面上理解,似乎痛打要比威胁更加疼痛,而痛打所围攻的仅仅是皮肉,威胁则是对心灵的震慑。
那把刀,准确地说那把刀的刀刃紧贴着护着我喉管的皮肤,刀刃上的闪亮的寒光就要剃净下颌上残留的短髭。
刀不说话,好像有些同情地看着我,亮闪闪的。尽管同情,它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因为,刀把绝对不会攥在刀的手上。
操刀人也不说话,但嘴角分明残留着一丝笑。那笑笑得怪异而得意,一阵阵冷风竟是那一丝笑招惹来的。冷风瑟瑟,我的身体却热气腾腾。
身后成熟的麦田在秋风的围攻下,沙沙响。成熟的,往往要被割断。就像那些麦子,迟早要成为支撑胃口的粮食进而循环成粪便。想到这,我看到那个操刀人张扬的脸,扭曲的面孔也不过是一坨粪便。于是,我大笑,仰天长啸。
笑声中,刀颤抖了。刀的锋芒黯淡下来,“当啷”刀落于地,连同我的一丝毫发。
《成熟》
我熟了。煮得,熟烂如泥。
刚趟入水池,那池水清清的,水面还漂浮着几瓣花,鲜艳的玫瑰花瓣,在氤氲的水雾里泛着浓郁的香。
惬意。放松。神经像时针,被拨到懒散的睡眠时刻。
摆弄着湿漉漉的花瓣,亦或是花香的迷惑亦或是酒精的驱使亦或是压力的缓释亦或是疲惫的解脱,一阵阵困意袭来。我睡了。
……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
起身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顿时,惊得灵魂出窍:
水面浑浊。我的周身分明是火,而那一瓣瓣花,正是一朵朵跳动的火焰。
我体无完肤,进而只剩下一堆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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