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南之恋(组诗)
文/子澈
泥草房
轻轻拨开 细雨飘扬中的惆怅
那片笼罩薄雾的池塘
牵挂 缠绕清澈的记忆
犹如 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
击起美丽的细浪
池塘旁边竹林在风中吟唱
一串一串雕琢岁月痕迹的足印
洒落在那片泥草房
还有 我的乡亲
我的爹娘
纺车总归要在屋内响彻天亮
昏黄的马灯涂染四周斑驳的泥墙
继而 将一团一团洁白的记忆
紧紧捆绑 锁入心上
梅雨徘徊的季节
只会遗留青黑的苔痕
滴答飞落的屋檐水珠
破碎静谧的村庄
那种奇幻的声响
绵绵不绝 无尽无止
数年之后
仍旧在旅行异乡人儿的心上
回荡
交错的河
人工垒砌的河流
有着高高的河床
所以能够 从村口无名小溪之上
凌空穿越
记忆的碎片
总是偶然擦肩而过
奇异的幻想
总会在儿时的脑海落脚
假如 叠放脆弱的纸船
投进不同的流水
是否 它们经历千难万险
还会 相聚在天涯海角
不得而知的总归只是猜想
忧伤的思绪纷纷坠落
像似交错的河流
同样奔流不息
同样孤单落寞
也像似我这样疲倦的旅人
背负沉重的向往
步痕依旧饱含执着
棉花朵朵
仲夏
肆意盛开的洁白花朵
铺洒偌大平原
夏日炎炎之中
霎那
恍然退回到阳春三月
棉田浸泡在雨水丰盛的季节
沐浴浓烈的阳光
于是
棉田疯长
同样
疯长村人的希翼与奢望
甚至 因为收获的急迫
在月朗星稀的夜晚
还有这么多忘却疲倦的村人
在棉田里往返奔波
于是劳作化为惨烈的战斗
席卷所有生存的舒适
以及 薄脆的快乐
我的父老乡亲
我曾看到仲夏烈日暴晒下
你们双手的坚硬黝黑
我曾看到仲夏酷风拂过
你们面容上散落的缕缕焦灼
我曾看到运棉车辆繁忙地来往穿梭
我曾看到棉花集中堆放的震撼场景
高高的 高高的洁白山顶
擦过天空流逝的云朵
难以计数的黑色人儿
穿越这样一个一个洁白的棉花收获季节
黑色与白色
在豫西南这片沉重的土地上
如此明朗
如此简约
想起那个关于收获的艰难季节
悲伤如风掠过
偶尔 梦境中
我会走过唐河以及白河
同样 背起臃肿的包裹
在棉田里苦苦收获
楝树与白鸽
那片葱郁的楝树
编织属于绿色的幻想
同时
构筑仅仅属于树的坚定与执着
有洁白的鸽子
穿越浩瀚的湛蓝天空
继而
急速滑行
停留在楝树之上
点缀 一个一个洁净的亮点
精灵般在绿荫中间闪烁
儿时
常常依偎在楝树的躯干之下
仰望白鸽
仰望它们的自由 它们的欢乐
幻想 伴随鸽翅
总是向往远方的
新奇壮丽 苍茫辽阔
随后的日子
牵着父亲青筋毕露的大手
奔赴未知的异乡
踏过千山万水
走过磨难坎坷
静夜中
再次蓦然回首
探寻千里之外的
房舍村落 池塘小河
以及楝树 以及白鸽
才会发现
其实 那种纯洁的美好
在记忆中
早已永远定格
思念不老
提起沉重的笔
再次吟唱清澈的故乡
文字涓涓流淌出的
是淡淡的丝丝忧伤
高原翻滚而过的粗暴沙尘
洗涤所有关于尘世的美丽传说
憧憬破碎了
心儿突然坚硬冷漠
思念总是在寒夜萧瑟中潮起潮落
无法遏制的悲苦
在心头狂暴肆虐
有一个时刻
顿悟蓦然降临
其实故乡
在心里只是唯一的美丽传说
它弥漫着石榴花的无边清香
它携带者白鸽的轻盈健硕
它包揽着竹林的委婉清爽
它淌落着恬静温顺的小河
它在梅雨季节缠绵惆怅
它在收获季节安静祥和
所有儿时遗存的辽远记忆
纤尘不染
无比圣洁
简单简约
寒夜梦境之中
我渴望再次搭乘幻想之舟
回归那片神奇的土地
似乎 仅仅担心的
唯恐自己回归故乡
感觉自己只是陌生的
异乡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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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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