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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写作
文/吕德安
我离开桌子,去把
那一堵墙的窗户推开;
虫儿唧唧,繁星闪闪,
夜幕静静的低垂。
在这凹形的山谷,
黑暗困顿而委屈,
想到这些,我对自己说:
“我也深陷于此”。
我又回到那首诗上,
伸手把烛蕊轻挑,
这时一只飞蛾扑来
坠落在稿纸上;
身体在起伏中歇息,
放亮的目光癫狂,
等它终于适应了光
信心恢复便腾身
燃烧了自已。前几天,
另一只更粗大的,
身上的虫子条纹
遮着天使般的翅膀——
也一样,都是瞬间的事
我目睹了它们的献身
使火焰加剧,而
光亮中心也是凹形的
多少年,在不同的光里
我写微不足道的事物
也为了释放自己时
顺便将黑暗沉吟
1995.11.19
在中国诗歌流派网的新诗经栏目,读到了吕德安的诗作,兴奋不已。尤其是那首《诗歌写作》让我深有感触,不由得想写一点自己的心得,和大家逐段细读一遍,这首关于诗歌创作的妙诗。
诗的开头写道,“我离开桌子,去把/那一堵墙的窗户推开;”这正是每个诗人落笔前的写照吧。面对诗歌中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墙壁,诗人怎样去过渡或者穿越,是写作中常遇到的技巧问题,诗人在这里用窗户这个常见意象,把我们带到了墙壁之外“虫儿唧唧,繁星闪闪,/夜幕静静的低垂。”的镜像。
第二段“在这凹形的山谷,/黑暗困顿而委屈,”是对夜的直观感受,窗里的光将夜掏成凹形。紧接着“想到这些,我对自己说:/“我也深陷于此”。”是啊,对于人世,我们何尝不是深陷其中呢?那种困顿和委屈之情油然而生。
第三段“我又回到那首诗上,/伸手把烛蕊轻挑,”拨亮我的信念,寻找诗歌的主题,这才是我们写作的理由。“这时一只飞蛾扑来/坠落在稿纸上;”飞蛾历来都是作为追求光明的象征,落在稿纸上,正是诗人灵感袭来之兆。
第四段“身体在起伏中歇息,/放亮的目光癫狂,/等它终于适应了光/信心恢复便腾身”。这是关于飞蛾姿态的描摹,作者通过对形象的筛选,终于让信心重新展翅。读来形象真切,细致入微。
第五段“燃烧了自已。前几天,/另一只更粗大的,/身上的虫子条纹/遮着天使般的翅膀——”。意象的燃烧,是诗人诗情的宣泄。而意象的原始形态也蕴藏着无尽的表达。
第六段“也一样,都是瞬间的事/我目睹了它们的献身/使火焰加剧,而/光亮中心也是凹形的”。意象在诗歌中只为诗人的表达服务,然而它们也摆脱不了自身物质和秩序的阴影,而这也是意象生动的前提,意象的飞翔总也逃不出火焰的魅惑。
最后一段“多少年,在不同的光里/我写微不足道的事物/也为了释放自己时/顺便将黑暗沉吟”,结束句道出了诗人的心声,所有的意象的选择,也只是为了释放自己,沉吟人生。
吕德安,1960年出生,福建人,画家,著有《南方以北》,《顽石》,现居住于美国和福建两地。(以上图片和简介来自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