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奶奶通电话》
她有个与聪慧、中华
相连的名字
她叫慧华
就这个名字伴随她
渡过了
不堪的四十、六十、七十年代
就在那个不拘束的年代里
人们常常会大声喊出
“慧华”这两个字
她会很小心
很紧张地放声回应
似乎就这样
她的声音长期处于了
沙哑而颤抖的状态里
她的声音
是不会
过于突出感情的
就在我长时间离乡的日子里
我与她通了电话
那几句
“保重身体”的话
我一点儿也听不出
她是哭着和我
讲完的
《书店走廊的流浪汉》
在肮脏油腻
不均匀生长的头发之下
有一双
不被发现
的眼睛
于是
脏手
也能捧一本
奥秘的书
《圣诞取暖》
南方
没有雪
冷
就变得奇怪
与往年一样
人们将
三皇五帝
当作了耶稣
于是在街头
狂欢
由此取暖
《贱雪》
没有落在
北国的
雪
注定在此融化
天黑了
城市里的
桥洞，墙角，公园荒地都将通火明亮
要比这个雪夜
还美
《假好人》
用高温烫水
灌溉
一片森林
《街边乞丐》
拉开被子
竖起身子
穿鞋
即使我与他都会用这个我们所共有的动作
去经历无数个早晨
可我始终是
无法像他那样
忽略所有的眼光阳光汽车声
《王磊》
想起一个死去的朋友
他叫王磊
昨晚是跨年夜
昨晚，一个人
在北方的宾馆里喝酒跨年
我才明白，寂静，是因为
他没有了意识
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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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3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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