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村纪事：刘世军诗歌精选第十一辑（2014.1.5）

刘世军

下村纪事：刘世军诗歌精选第十一辑（2014.1.5）



◎给世才的信   


1.
弟：
我的弟
我日夜思念
日夜牵挂
的弟
我懒惰的
连一封信也不想写
的弟
我想告诉你
我的手机号码改为
13710582994

弟：
我的弟
听说
你们现在在海上
演习
一个月
这么酷热的天气
肯定是挺辛苦
我懒惰的
　连一封信也不想写
　的弟
你是否
在忙里
懒得给你哥挂个电话！

弟：
我的弟
我日夜思念
　日夜牵挂
　的弟
我懒惰的
　连一封信都不想写
　的弟
我在这无眠的夜晚
因思念
而激动
写下这封短信
愿
我懒惰的
连一封信也不想写
　的弟
因懒惰
而快乐
﹝人说懒人必是聪明之人）

你的
自诩为
“诗人“
的哥！

2003年7月15日晚
于手电光之下
于俯卧之床上


2..
弟
我的亲弟
听老爸说
你已回到部队
不知
可否收到
我上一次的来信
怎就不见
你来一封信
或是
给个电话

弟
我的亲弟
这一个月的
海上演习
该是黑了吧!
瘦了吧!
与当地的渔民
该是差不多了吧!
可以想象
这大热天的海上
条件是
有多恶劣!

但
也可以想象
这奇妙的夜景
有多浪漫
(糟糕，错了!
这儿只是漆黑一团
加上
是军事演习
不得胡来!)

哥
8月30日
于广州
急就


3.

弟
我的亲弟
来信今天收阅
照片上的你
脸色黝黑
虽
身着戎装
但
还是看不出英武之处
倒是
那不经事的孩子气
还挂在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
一双解放鞋
说明
你还是＂无产阶级＂

弟
我的亲弟
今天收阅来信
信中你说
海水呛得你
直想吐
超强度的训练
累得你
看见房子
也象看见波浪一样
一晃一晃地
而收获
只是能用一个半钟头
游上三公里
（比蜗牛还慢一点）

弟
我的亲弟
收阅来信，今天
信中你已知道
家中闹旱灾
比九八年更凶
逼得乡亲们
四处去打工
甚至
连五十岁的老爸
也整天囔着
要去东莞打工

弟
我的亲弟
其实
家中的事
你不必牵挂太多
只是
你要做好的事
太多
你
能做好吗？

哥
０三年九月七日
于广州
　　  

◎珠海的海   


珠海的海
这么肮脏
就象这广州的臭河涌
一阵海风吹来
一股股腥臭
不由得
令人捂紧鼻子
这是我第一次
见到大海的印象

珠海的海
与澳门相连
海边
被一道铁栅栏
与一个武警战士
隔开
游客们
是多么想踏上
澳门的土地啊
那怕是
对着远处的高楼
照个相留个影
也是兴高采烈的
归来
必在背面写道：
身后
远处的楼房
是澳门

珠海的海
连着澳门的海
从九洲港
花四十五元
就可以远远的看到
许多人民币都想去的
葡京大酒店
象那只银行门口
张开大嘴的石狮子
租一个望远镜
远远地看
有点儿像
偷偷地看

珠海的海
连着澳门的海
那天，一艘快艇
犁开一道水花
从香港
路过珠海的海
飞去澳门
又从澳门
路过珠海的海
飞去香港
我在03年10月1日
见证了
是我第一次见到的
连着
香港澳门的海


◎孩子,我拿什么拯救你   


当我读着
泰戈尔的儿童诗
<祝福>的时候
我就想起了你
孩子，我的孩子
我拿什么拯救你

我的孩子
他，在街上无目的的游荡
他，正被坏人教唆
他，脏兮兮的
小脸蛋如一只大花猫
两只小手黑糊糊的
无人关爱他
行人走过时只是鄙夷地
看着他

他，或手中拿着一束花
向你叫卖
他，或拿着一只小碗
向你乞讨
他，或是于自己的亲人带着
或是正被恶人利用
或是残胳臂断腿
他，或是奇丑无比
吓你一跳
他，可能只是几个月大的婴儿
或是还有几个小妹妹
还有几个小弟弟

好人哪，你走过时
遇上他
请你千万千万
施舍一点爱心
给他


◎关于白宫三题

1.白宫的自由和安全

白宫
也许，现在正在开一场会议
那些衣冠楚楚的人物
也许，会针锋相对地争吵
列举一千零一个理由
推理的纸张将会重达一吨

这些，都将会在炮火的作用下
化为别人的噩梦
世界又将为之沉睡一千零一夜
这，就是白宫的自由和安全

2.地球是一张圆形的饭桌

地球，其实只是一张圆形的饭桌
白宫就在我的对面

那天早餐，他放了一个臭屁
又抢了别人的肉汤

我只是有点生气，不愿和他同桌
想移到火星那张饭桌上而已

3.白宫的笼子

白宫的笼子
真得很不结实

这边刚刚抖出克林顿的绯闻
那边又爆出小布什的窃听门

最恐怖的，莫过于
本.拉丹放置的那串爆竹


◎一个寻找亲人的小孩   


在江夏
一个人来人往的三岔路口
沉沉的暮色中
一个小孩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哭喊着找自己的妈妈
他一会儿走向那个岔口
一会儿又急急折回
走向另外一条岔口
他慌不择路地哭喊
“妈妈，妈妈”
惹得路人驻足观看

我刚刚下班回来
遇上这一情景
很想抱住小孩
然后拨打110
但，我又怕
别人或他的亲人的误会
旁边有四五个小青年
观察了这小孩
有好长一段时间
随着小孩走进一条里弄
他们也跟进去了
而此时
里弄里人来人往
我不敢想象
那是一伙怎样的人
我赶紧从一条捷径
包抄过去
但再也没见到那小孩


◎蚁民素描


1.卖山寨机的老乡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
我们相识了
聊起他的档口他的生意
还有他的行业

唉，要是两年前
我那里还有工夫陪你在这里聊天
那时（说到此时他的眼里放着光）
我的手里，一手一只机
就着顾客问，你要不要
根本就没有时间介绍这机的功能
那时（说到此时他格外激动）
我一天要卖两千多部手机
可以说山寨机都是我们这个市场卖起来的

现在，很多人都在亏钱
上个月赚两千，下个月赚一千
这样能打个平手，养住铺位
养住工人就已经是不错的
主要还是在等机会看以后

2.南昌佬

南昌佬开着一家小小的制衣厂
因为有一个老乡在他的厂里打工
所以经常会听到一些他工厂的事
比如，他的工厂今天又没活干
老板娘也跑去给别人打工了
这一阵子，生意都很差
他的那一帮亲戚都回江西去了

3.对面三楼的小妹

对面三楼的小妹
上个月刚刚从我这里
拉了一条网线，今天
她问我要不要买她的电视机
原来她正打算搬走
我诧异地问她，你才上月搬来
原来，她两三个月没上班了
和男朋友吵了一架
要分手

4.打暑假工的大学妹

从外地跑到广州来打工
人生地不熟，寄宿在亲戚的住处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销妹的工作
办了健康证入场证等
我的口袋里已经是没有三十三块了
那一家法国佬开的商场
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促销员进场之后就变成了他们的奴隶
女孩子当男人用，搬很重的货
经常是整理排面添货彻夜盘点
（他们很吝啬，很少自己的员工）
听说，曾经有发生过有销员疲劳死
一个月了，合同到期
公司说，工资在第二个月月底打到帐号里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可我的帐号里
还没有收到公司发来的工资
我靠，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
居然在我还没有正式进入社会
就已经发生在我的身上

5.阿龙

阿龙又失业了
三十五的他
最近有一些憔悴：
唉，儿子刚刚出生
整天去人才市场
可那里，招工的企业
明显比往年少了一大半
还有，那个前程无忧的报纸
就那么一叠
还不及往年的四分之一厚
网上的，又尽是一些石沉大海的信息


◎406住户(组诗）


1.夹层   

一楼
到二楼的楼梯
转弯处
有一间夹层
四，五个方

每天，下班回来
灯光
从门与墙的
夹缝中
探出来

2.接电话  
　
子翼啊，我的子翼
你快乐得
象一条小鱼
我的长途电话
象一竿钓钩
你跑来
咬一口
又跑开
咬一口
又跑开

一声“爸爸”
象是你放过来的
钓钩
牢牢得钩住
我的心

3.失业年代

小妹说:
哥,给我找份工作
大哥说:
急什么,我不正找着!

三天过去了
三十天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三年过去了
小妹出嫁了

4.妈妈

妈妈，小时侯
我任性的叫着您
依偎在您的怀里
那里，是我撒娇的摇篮

妈妈，长大了
我反叛的与您怄气
象一只学飞的稚鹰
跑出您的视线之外

妈妈，如今
我象一只漂泊的风筝
电话成了
我们唯一的牵挂

5.406住户

春雨
打着浮萍
一沉
一沉
一阵风吹来
一忽儿
在东
一忽儿
在西

6.一场洪水  

一场洪水
让希望漫过河堤
让生活缺口泛滥
我们这些鱼儿
一些渔夫的网
正在等着我们
　　
一场洪水突如其来
一夜暴涨

----注：物价上涨有多少是人为因素?
----“我的蚁族生活”有奖征文获奖名单:《蚁民素描》《406住户(组诗）》

  
◎梦.飞

一次
又一次
我在飞

我飞不出的
黑暗
我飞不走的
恐惧

总有人在追我
每一次醒来
我都能感觉


◎天堂里飘来一群花
——献给那21名晨跑的学生


天堂里飘来一群花
地上痛哭的一声：我的娃！

一个清晨的惺忪
他们开成一片泪花

小白杨的一个激冷
魂飞去了天外

天堂里飘来一群花
地上痛哭的一声：我的娃！


◎一朵渐次开放的花


总是在春天的时候
想起
那个女诗人，她
把自己
比喻成，一朵
渐次开放的花

我是一只蜜蜂？
或，一只蝴蝶？


◎把心事交给她


把心事交给她
把烦恼交给她
把欢乐交给她
把失败交给她
把成功交给她
把悲交给她
把喜交给她

她是一间斗室
她是一支烂笔头
她是一张白纸
她是一本书
她是一首诗
把一切都交给她


◎写在《普希金诗选》首页


很久，诗人普希金
象天使一样
在我的印象中飞翔

现在，诗人普希金
站在我的面前
象个糟老头似的
喋喋不休的诉说着
他对俄罗斯的爱意
还有他的真正的自由


◎苦命的鸟


苦命的鸟
是一只候鸟
南来北往

苦命的鸟
离家越远
思念越多  

苦命的鸟啊
害怕黑夜
害怕这黑夜里
疯长的相思叶
常扰他的清梦  

苦命的鸟
是一只候鸟
南来北往  
如滚滚车流
只有故乡
没有家


◎啊，春天


啊，春天
当你一来临
河流开封了
有了流动的波光
泉水活跃了
唱起了叮叮冬冬的山歌
整座山峦都充满了生气

当你一来临
大地复苏了
有了绿草
有了鲜花
林子活跃了
有了小兔子顽皮的身影
有了小鸟清新的歌喉

啊，春天
当你一来临
少女开始了怀春
有了好梦
男孩子开始了追逐
有了一些不算坏的主意


◎上班与下班

从城市的这头
到那头
从城市的那头
到这头

早上又晚上
晚上又早上
公交车不停的奔波

我，不停地
在公交车上
瞌睡


◎公交车之罗岗路上   


“靓女，你好！”
思维突然卡壳
脑海中浮现出
一个熟悉
又模糊的印象

“靓女，好面熟，
在哪见过？”
一阵快速扫描
搜索之后
仍是毫无信号

“靓女，在白云区上过班？”
脑海中的信号
越来越强
印象，越来越清晰

“靓女，你有一个叫阿珍的姐姐？”
信号已经完全清晰
居然是
一个不大不小美丽而有趣
的错误


◎檐雨


窗外
檐雨敲打着树叶
我咋
却听成了
一颗心的
颤抖


◎妓女作家   


我们本是一群很乖的北京娃
19岁那年
被很多拥挤的牛挤落孙山
只因学校的卫生课开的太早
还是在读初一的时候
我们就知道
生殖那档子事

等到进了大染缸
几番沉浮
不由自主地染上饥色
由饥变妓
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很安全的
现代科学这么发达
外加一个套

漫漫地漫漫地
我们成了上海的贝
值钱的宝
满世界的飞
爱鸡的人们为我们喝彩
立个牌坊：
美女作家
恨鸡的人咬牙切齿
敲我们的骨髓

我们很满足我们的成就
我们很高兴
别人能为我们争到耳红脖子粗
甚至拳脚相加


◎谁之过


五岁儿就知道要接吻
一问哪里学
遥指电视机
七岁儿就会写
"我爱你
I LOVE YOU"
十五十六已是抱抱搂搂
(君不见，公交车上的学生仔学生妹
真可谓是男生和女生)
十七十八早该同床共枕
你还不知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到了这个年龄
没个对象
人家早说你
傻毙


◎1.理发师傅如是说

　　
　　前几天，有个人
　　到我这里理发
　　我收他三块钱
　　因为雨大，借走一把雨伞
　　这是一周前的事了
　　理发师傅如是说
　　
　　一个几年的老同事
　　借了我三十块钱
　　约好，第二天还
　　到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个老友
　　好象失踪了似的
　　理发师傅如是说
　　
　　昨晚，有一个
　　发型很酷，衣着时髦
　　的帅小伙子
　　沿着里弄逐家店的讨要
　　两块钱，说是钱包被偷
　　要两块钱搭车回天河
　　我还傻呼呼的给了他两块钱
　　理发师傅如是说
　　


◎裸体与艺术   


1
裸体与艺术
其实
是两个话题

有人认为
裸体就是艺术
但是，大家都知道
艺术不一定
就要裸体

2
西方与东方
总是有冲突的
比如性开放

这时，艺术就成了
是花瓶？
还是垃圾桶？

3
我比较喜欢性开放
因为我是男人
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

我有点讨厌裸体
毕竟，不愿意
露出自己的短处

3
东方与西方
毕竟是有差异的
东施效颦总是让人呕吐

同一个太阳
在西方叫"日出"的时候
东方该叫"日落"


◎梧桐花开   


梧桐花开的清晨
我回到了
带着露水的故乡
一丛丛 惊喜
如去乡之前的亲切

梧桐花开的清晨
我回到了
带着露水的故乡
一丛丛 洁白
如去乡之前的亲情

梧桐花开的清晨
我回到了
带着露水的故乡
一丛丛 跃入
我渴望已久的心田


◎蔷薇花香


蔷薇花的清香
弥漫了整个原野
这个原野
是多么的清新
这些小径捡起
一串串的童年记忆

一只蜜蜂
贪恋着
蔷薇花的清香
一群群的蜜蜂
拥挤在
"五.一"的归途中


◎我无法容忍


我无法容忍
我的背叛
从此，我的生活
背负了一个"十"字架

我总是放纵了自己
跨进雷池
在无人的深夜
一次次击倒自己


◎牛牛隔壁的小妹


牛牛隔壁的小妹
你别看她
是在卖茶叶
其实她
是在卖花
当然
我只是说她
象一朵花

真得
她的脸蛋
亲象两瓣桃花
她莞尔一笑
那甜蜜的
不正就是
一朵绽放的挑花

特别是
今天下午
"皇帝"在里面喝茶
我们跟"皇帝"
招呼告别
她的笑容
简直就是
二月的挑花  


◎父亲   


父亲每晚的罗嗦
是一把
小刀

他呀
是希望
雕出一条真龙


◎2006,在岭南


我首先愿意住在家里上班或是种地
我很是不愿意来到这里赚钱或是泡妞
没有别的，只因为这里的空气黑了
我的心肺，从胸腔深处流出的都是黑色
的分泌液，我痛恨这里的蟑螂太多
蚊子太多，老鼠胆大妄为!
2006年，我又惹上一窝马蜂，心情不好
状态欠佳，连日的暴雨用雨伞都挡不住
打湿我的衣服和裤子，还有头发
情人们一阵心疼!


◎母亲   


在很深很深的记忆里
母亲的泪水，是这记忆里
装着的一湖水

前几天，家里的一个电话
母亲已是衰老
经不住一阵风吹


◎下村纪事


1.下村

顺着南风
一路走来
罗家，下村

一条小河
流过罗家
流过下村

在龙门山脚下
打一个
九十度的弯
留下
一个深潭

2.罗家

罗家祖先撒下的芝麻
长满了山山沟沟
占据着方圆的传说
罗家的九栋十八厅
毁于解放初的一场大火

罗家与刘家的传奇
写在了下村的三十六座山峰上
写在了下村的七十二处山坑里
从文到武

3.童谣

"罗家人
冇良心
牵狗牯
犁田塍"

碎瓦片和着
童谣
攻击着罗家的小孩
事隔三十年
这些
不堪回首的往事

4.西门刘

河南分派三千里
赣水流来第一家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
那些石碑都已经风化

万安县里的数万子孙
同根同祖同宗

5.刘氏宗祠

县城里的总祠堂
在父辈的口中
描绘着

新建的电影院里
我看过，几场
不曾记起的电影

6.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
近邻，都是我的近亲

叔叔，伯父还有大哥
都是我的近邻

鸡相鸣狗相闻
还有一些蒜皮的琐事

千百年了，相处
如村旁的那些老柏树

7.强华叔

强华叔那一年的病
来的太快，没几天
胸口以下全都失去了知觉

巫婆神汉说，撞鬼了
大人们猜测，是伤寒夹阴
南昌的医生确诊，是脊椎炎

东凑西凑的八千元
硬是把他从死神那里
捞了回来

8.爷爷

爷爷去世的时候
我象一个泪人儿
哭了两天两夜
心都去了一半

那时，想写一首诗
却只写了一句：
常忆儿时抱膝时

9.细哥

细哥从小是一个英雄
和我一起读书，时时保护我

细哥不喜欢读书
嗜好赌博的他总是输钱

细哥有很多致富的梦想
但又不愿从头做起

细哥现在东莞做司机
头发都白了

10.油菜花

春天，给了大地艺术的灵感
梵高只是一个临摹者
你看，只有那春风
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弥漫田野的花香
忙碌穿梭的蜜蜂
如大海起伏的油菜花
哪，不正是父兄们的笑脸

11.春耕

那些忙碌的黄牛哟
力，从那些紧绷的肌腱中
爆发，如一张紧绷的弓

拉，用力地拉
把贪睡的泥土拉醒
犁，推开了一扇又一扇

春天的门，哗哗哗
春天的脚步
欢快的跳跃

12.稻田

千年栽种的稻田
已经面目全非，越来越陌生
它几时成了一副枷锁
我的父兄，纷纷逃离了它

这些千年的命根子哟
曾经沉浸了几多的欢乐和梦想
这些祖祖辈辈安居的乐土
竟养不活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

又一年的稻收季节
没有了青年人的欢快的笑语
只有花钱请来的收割机沉闷的机械声
和老人们痛苦地呻吟

13.下村河

下村河
就象我的母亲
是中国的一个小女人

中国的小女人有很多
只有下村河
养育我成人

儿时，大人们一再嘱咐
不要到河里去洗澡
怕我们被她抱了去

如今，我已长大成人
不断地重复着父辈的嘱咐
儿子却依然故我
重复着他父亲儿时的顽劣

14.野菊花

野菊花，开在有霜的深秋里
早晨起来，白茫茫的一片
仿佛是下了一场小雪

野菊花，开在路边
小沟边，山脚下或是
田野的角落里

一丛丛一簇簇
在阳光的照耀下
仿佛是
一张张野孩子清新的脸

15.花生

花生，从乡下带进城里
就象从土里被挖出
到地面

吃着脆香的花生
笑看小外甥的笑话：
花生是从树上摘下来的


◎读<水煮三国>


其实
三国只是汤料而已

那些经济管理
才是主料

经成君亿这只火锅
一烧

就象小肥羊一样
风靡天下


◎三国


三国
可以是酒
比如：
曹操煮酒论英雄

三国
可以是茶
比如：
易中天品三国

三国
还可以是汤料
比如：
成君亿水煮三国


◎孤独岛   


孤独岛在黑夜里
无限的膨胀
生长

孤独岛在灯光下
笔和纸扶搀着
无话可说

最可怕
孤独岛在心中突围
变成明天的仇人


◎在旧白云机场听见了蛙鸣   


在旧白云机场听见了蛙鸣
那些来自乡间的音乐家
他们并不知道
是如何安慰了一可孤独的心

机场路上那些忙碌的车流
机场路上那些噪杂的机械声
那些来自乡间的音乐家
他们并不知道
相比之下，他们是如何的伟大

在旧白云机场听见了蛙鸣
那些来自乡间的音乐家
他们只是随意的演奏
绝无，那种刻意的追求


◎面对   


1.面对

面对你面对她
面对春天面对花
面对生活
面对诗歌这朵奇葩
面对创口面对伤疤
面对自己
眼里结满泪花

2.面对流言

早春时分
乍暖还寒
稍不注意
便有感冒流行

那天，我面对流言
打了个喷嚏

3.面对下岗

窗外
秋风无情的撕噬
最后的一片枯叶

一群鸟雀 立于
光秃秃的枝杆
乍见
如点点春蕾

4.面对爱情

面对爱情我失语太久
至今无言
面对女孩我欲望太多
所以
在这个梅雨季节
仍不见那个媒婆
从那句乡语中打伞而过

注：家乡有俚语：日子发发过，看到莳田就割禾，不见媒人撑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