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地铁（4首）

汤胜林

成都地铁（4首）

      汤胜林

成都像一道考题

成都现在有两条地铁
一条从北到南，一条从西北到东南

这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一道高考题
成都人答错了，四川人答错了
被考官画了一把大大的“x”

进入地铁，我们成了地下党

脚踏下行的电梯，我们深入地下去
电脑购票，铁棒安检，插票进站，依次上车
所有提示语，周全，准确，没一句是错的

车厢里，人人都是大忙人木头人
没有时间给老人小孩让座
大家不是专注看车门，就是埋头看手机

这时的人与人，人与铁，铁与铁
全是地下党，互相不敢对暗号
仿佛到处都是敌情

多坐了一站

亲眼所见，两个乡下妇女多坐了一站
地铁启动时，一妇女拍打车门，高声喊——
“司机，乘务员，停车，下车”

另一妇女安慰说——
“别着急，我们下一站下，再沿街走回去”

下一站她们下了，本地一妇女才开口——
“笨蛋！马上去对面，坐反方向的地铁
回一站，既不花钱，也不迷路
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给乞讨配上美好的音乐

地铁出口，一对老夫妻
相互扶持，一个拉小提琴，一个端铁饭碗
在乞讨

我摸摸腰包，有几枚购票找零的硬币
于是走前去，“叮当，叮当，叮当”
给他们的弦乐，配上打击乐

美妙的交响乐在空荡荡的大厅响起
乞讨因此有了诗意

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