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洪芜 于 2014-1-23 11:29 编辑
根生辍学后,拎起父亲留给他的半截犁头,掬一捧老井的月亮,将梦想的火炉拨红,抡起青春的铁捶,将犁头锻打成一把薄薄的瓦刀,别在腰间。
他象一缕乡村的风,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城。挖沟,铺路,架桥,更多的时候一砖一瓦筑起城市那高高低低,错错落落的楼宇。
广州的亚运村,上海的世博馆,北京的奥运会都留下过他的足迹。
黎明,他蹲在城市的根部,高楼与高楼的缝隙,顺着墙根仰望城市的阳光。
傍晚,他站在城市的顶端,城市的最高层,俯瞰一座城,遥望故土,细数身后那些脚印。
他把大半的光阴化作汗水洒在大大小小的城池。城市在他脚下越攀越高,街道在他脚下越走越远。
他的一双脚跨越过比山还高的楼,跨越过比河还宽的桥,跨越过城乡的裂缝,跨越过时光的沟壑。他跨越不过的,是城市的一道门坎。
如今,时光老去,风折了翅膀。收起单薄的行囊,盘点纷繁的心思,疲倦的候鸟思归故乡。
家乡的山,还青翠如初吗?家乡的水,还清澈如镜吗?梦里的青山绿水,能否洗净他肺部叶片夹缝里经年的积尘?能否濯去他额头褶皱里多年的风霜?
他的儿子圆梦,在另一座城,面朝阳光,手握一把刷子给城市斑驳的栅栏涂抹一层新鲜的油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