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熙明 于 2014-1-28 06:46 编辑
文/王锡民
人们对待知名诗人的态度,酷似理发师对待脑袋瓜的态度:或“中间分”;或“一边倒”……中间分,意味着争议,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解无疑属于一边倒类,诗网内外、官刊民刊,除了崇拜,尚未发现吹毛求疵者。连他的发型也是接近一边倒的三七开式。看到三七,不能只想到云南白药里活血化瘀的三七粉,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瞎问,“为什么你拒绝平分秋色?”,而是要牢记还有一根刺,以及刺上携带的二两多肉。
一,骨刺感
骨刺,这种埋伏在身体里的隐忍,被大解“骨为筋用”,他把骨刺藏在文字里,伺机扎进读者的筋内。“河套静下来了/但风并没有走远/空气正在高处集结/准备更大的行动/河滩上/离群索居的几棵小草/长在石头缝里/躲过了牲口的嘴唇/风把它们按倒在地/但并不要他们的命/风又要来了/极目之处/一个行人加快了脚步/后面紧跟着三个人/他们不知道这几棵草/在风来以前/他们倾斜着身子/仿佛被什么推动或牵引”。(《河套》)“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尾句,我就开始倾斜,当时并没有想到要被牵引,只感到路不平,左脚踝被一根骨刺严重扎伤。
骨刺,这根医学上称之为退行性病变的尖针,被大解用来解构,不过他不是解构文字而是肢解读者。“原野上有几个人/远远看去/有手指肚那么大/不知在干什么/望不到边的麦田在冬天一片暗绿/有几个人 三个人 是绿中的黑/在其间蠕动/麦田附近没有村庄/这几个人显得孤立/与人群缺少关联/北风吹过他们的时候发出了声响/北风是看不见的风/它从天空经过时/空气在颤动/而那几个人/肯定是固执的人/他们不走 不离开 一直在远处/这是一个事件/在如此空荡的/冬日的麦田上/他们的存在让人担心”。(《原野上有几个人》)老实说,读这首诗让人腰疼,不过不是肾出了毛病,是典型的坐骨神经痛。越是有血有肉的人,越是还没有丧失良知的人,腰疼的越厉害。我们可以忽略大解,却不能挣脱大卸,因为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二,木刺感
作为异物,木刺被身体排斥。木秀于林,那些被风摧下来的长针短刺,斜插进我们的肉身而不能自拔。“有时树枝上只有一两只鸟/从别处飞来/叫一阵 又飞走/在鸟迹消弥的地方/积雪的山脉上空泛着白光/几片白云回到了天顶/这些落到树上的鸟/不是来自山后/它们飞不了那么高 那么远/它们只在树上玩耍 做巢 下蛋/不像掠过上苍的星星 从不停留/也不在人间留下阴影”。(《鸟群落在树上》)木刺有时候比军刺的力量不弱,我清楚的记得基干民兵年代,一个大姐姐拿着一支木头枪向一个稻草人走去,嘴里念着“突刺,刺!”,瞬间鬼子就回归了败草。我们还是回到大解的诗前,阅读时不忘穿上铁衣,以免被扎成气胸。
三,鱼刺感
不吐不快,吐又吐不出来。这就是大解鱼刺的特别处。一些人让别人帮着找刺,张着嘴抒情状,问天也无济于事。大解的肉中刺,有时候恰是眼中钉。鱼吃进嘴里,钉子留在眼内。为什么我们读完诗后立即就获得了锐利,原因是钉子发生了位移。“总有一些身影从街口闪过/看上去飘忽不定/我的视力不好/常把移动的事物看成幻影……”。把移动的事物看成幻影有被动和主动等若干个原因,被动比如白内障,青光眼等眼疾;主动如将钉子反置,尾部示人。最主要的还是将钉子暗送,暗送钉子相当于暗送秋波,只需一个眼神,那些可爱的钉子就完成了心照不宣的转移。
四,猴刺感
猴刺是刺猴身上的刺,一种带有灵气,攀援,飞升的隐针,被这种刺针灸一下,鲤鱼也会抓住高枝。不过仅仅读诗获得猴刺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你必须要见到悟空。偏瘦的体型,成全了大解的闪展腾挪,幽默的谈吐又与马三立的瘦相声遥遥相对,不顾轻舟搁浅,猿声依然啼不住……
我知道,这么多的刺代替不了一把钥匙,或许大解就是大惑不解,是一把携带超级信息的密码铜锁。不过有一点我似乎搞明白了,那就是,有大解这样的猴王,山中就稀有老虎的出没!
2014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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