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节制的哀怨、抑郁
仿佛被遮拦的泪水
在琴弦上代代流传
我看到阿炳
端坐在下水道的浮月上
黯淡,但轮廓清晰
他的旋律湿润
是苦难人生的精妙提纯
他的目光,则是晴朗的夜空
黑暗,却光明烁闪
我觉得阿炳
的确是一个残忍的乐手
事实上
他也是在采摘我们鲜艳的心
用琴弓
一板一眼地穿插
无 题
它们是无缝不钻的
时光深处,这些阴沉的虫豸
不断地窃食你的年轮
(也啮咬,我的青春)
地狱呲着它的牙齿:疼痛
终于驻扎进你的晚景
而我,无法向谁祈祷
神的尸体,在经卷中腐臭
我无法使棺木
在土壤中长成树木
我的呼喊被北极的严寒囚禁
母亲,我无法给你
一毫升的缓舒
我只能冷冷地看着你
然后偶尔背过身,悄悄地擦去
——热乎乎的眼泪 |